。」就

        在这时，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陆宏峰似要起，张凤棠踢了他一脚。我抬瞥

        了眼日光灯，总觉得这灯光耀眼得有点夸张。随着那经典的脚步声渐渐近，门

        帘撩起。张凤棠问：「哪儿去了你？」陆永平说：「逑多。」张凤棠扫了我一

        眼：「你亲外甥问呢，我才懒得你。」陆永平这才发现了我，不无惊讶：「小

        林来了啊，啥事儿？」我放下筷子，又拿了起来，转过：「还以为我姐回来了

        呢。」陆永平在沙发上，脖子上挂个绷带，左胳膊套在里面，像口捧着什么

        宝贝。我也不无惊讶，连眼都了起来。

        关于表姐，陆永平重复了一遍他的家人对我说过的话，然后问：「你来这儿

        你妈知不？」说着他就起走向电话机。张凤棠冷笑两声：「看你姨夫多积极。」

        我忙说：「不用，我妈知。」陆永平放下电话，说知就好。张凤棠又笑起来，

        脸都红彤彤的。陆永平也跟着呵呵两声，在饭桌上坐下：「咋，没我饭？」张凤

        棠板着脸：「谁知你吃了没？」陆永平抬了抬胳膊：「拆鸡巴个石膏拆到现在，

        我哪来的功夫吃饭？」「哟，不知的还以为你多大功臣呢。」陆永平不搭茬，

        起筷子夹了块黄瓜，嘎嘣脆响中环顾了下四周：「小宏峰呢？」

        我忍不住问陆永平胳膊咋回事。张凤棠柳眉都挑了起来：「你不知？」我

        摇了摇。她就笑了起来，足足有半分钟。在陆永平连「嘿」几次后她才止住笑：

        「你姨夫多厉害，打个架从人家里撵到……」陆永平突然起，张凤棠顿时闭了

        嘴，又深呼了口气：「坐下，我给你盛粥去。」张凤棠一走，气氛有些冷清。我

        感到手绵绵的，像抹了石粉，筷子都有点握不紧。接连夹掉两次菜后，陆永

        平问我怎么了。我埋喝粥，没吭声。他说：「这就对了，以后没事儿多往家里

        跑跑。亲戚孩子这么多，姨夫最服的还不就是你。」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我抬

        又瞥了眼日光灯，它确实有些耀眼了。

        后来陆永平开了瓶白酒，我也喝了罐啤酒。只觉得耀眼的光惨白得如同

        定格的闪光灯，而这记忆的一帧也像被谁偷偷扯出爆了光。可能是收拾碗筷时，

        也可能是饭后闲聊，在抱怨我们喝酒后，张凤棠说：「看你姨夫，现在多干净，

        赶上在羊衫厂那会儿了。呲牙让你亲外甥瞅瞅。」陆永平刷地红了脸——当然

        也可能是酒作用，脸本来就是红的——却又笑了笑：「你姨废话忒多，也不知

        是哪儿了。」张凤棠说：「咋，又想借酒发疯，来啊。」陆永平点上一支

        烟：「当孩子面儿不跟你一般见识。」张凤棠哼：「瞧你德，你那点事儿我

        只是懒得说。」陆永平咚的一拍桌子，却又压下声音：「你自己干净？」

        或许打了个招呼——当然，也可能没有——我站起来就往门外走。陆永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