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裴凌谦微微了一口气：“我可以教你。”

裴凌祁笑了：“可不是么？后来他妈还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说自己不可能害小杰，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自杀。沈毅为这件事差点也PTSD了，但他只能一直吃药抗，因为那时候我几乎都疯了，他妈也是个神经病。”

裴凌谦心口胀痛，一时间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说完这句，裴凌祁低了低，又：“我记忆力已经衰退了很多，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其实孩子……那件事在我看来，也并不是最让我痛苦的。只是裴凌敬跟蒋淑梅，他们永远是我心的一刺。”

“就像，刚刚我想下去的时候一样，我想了想，似乎下去也不见得会多快乐。所以我没有。”

裴凌谦嗯了一声。

“什么事？”

裴凌谦嘴动了几次，本不知该说什么。

“可是，现在刺已经掉了，我扪心自问，也没有觉得多快乐。”

裴凌谦心中一动，没说话。

“但……这个想法令我恐慌，我……突然发现我早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裴凌祁忽然叹了口气：“其实有些事在外人看来很惨烈，但对于我而言，好像算不了什么。”

裴凌祁没什么表情地：“当年我怀小杰，是沈毅的妈从中作梗。他妈当时看沈毅为我要死要活，才这么干的，觉得有了孩子沈毅或许就厌了，因为沈毅……最讨厌小孩。”

“但是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学。”裴凌祁笑了一声，“我忽然发现我对以前炽热追求过的理想毫无兴趣了。”

而过了一会，裴凌祁忽然将半张脸埋在了膝盖里，用一只出来的眼睛去看裴凌谦，眉微微一挑，：“其实有件事，沈毅可能隐瞒了你，也可能，他确实不知。”

“但是我待了两个小时，就发现，我不行，我好累。我现在已经看不懂现在的新报表和策划书了。”

裴凌谦：……

“反正，活着也是这样，死了也不见得更好。”裴凌祁用一种很无谓的语气轻飘飘地。

裴凌谦心颤了颤。

么在这吧。”

裴凌祁这会歪着，看了看裴凌谦：“沈毅是不是跟你讲了很多事，你现在觉得我很可怜对不对？”

“本来我是很有自信的，我觉得我终于有可能脱离沈毅了，但现在我发现不行，我被他养了十年，早就成了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真少爷。看不懂报表的第一时间，我居然想的是，要是沈毅给我泡杯咖啡，我或许就跟他撒个说我不了。”

说到这，裴凌祁又叹了口气，：“他妈是前年过世的，过世之前还耿耿于怀这件事

裴凌祁接着就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我一直都想要裴氏，你是知的。”

裴凌谦沉默了。

“后来他妈觉得沈毅居然对小杰那么好，就又开始作妖，我实在是没办法，想带小杰逃走。结果被他妈的人抓住……后来的事沈毅应该跟你讲了。”

“所以我今天来了，还去了你的总裁办公室，我想先验一下总裁的生活。”

“本来我以为，回到裴氏，我就能变回以前的样子，现在想想，是我单纯了。”

裴凌谦无言以对。

裴凌谦微微了一口凉气，淡淡：“这么一看，我妈都算大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