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淮目光一直放在平板上，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叩击着，陈最问完，站在一旁等了将近半分钟也不见程江淮回答。

陈可瑶轻轻勾了勾嘴角，但这个笑在郑礼看起来却像是冷笑：“郑礼，我居然开始有点羡慕你。”

下午的会议结束后不过五点，陈最忙得晕转向，在程江淮的办公室出了又进，文件一份份整理好递上去，程江淮却看起来丝毫不在状态。

看见乔钟意进来，陈可瑶神色平淡侧过来看了她一眼，待看到跟在乔钟意后的郑礼时，平静无波的眼神里似乎掀起了一圈圈涟漪。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从门外走进来一个材瘦高的男人。

右手手臂被石膏固定，绑带挂在颈间。

郑礼轻轻挑了挑眉问：“羡慕什么？”

如果两个月前郑礼没有逃婚，他们两个或许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郑礼不知陈可瑶后不后悔当时选择不揭穿他早已经准备好了逃婚的计划，但郑礼知，他自己不后悔。

“程总……”陈最尴尬一笑，“我想说，您要是太累，就……”

陈可瑶一言不发，她目光扫过郑礼耳上、颈间裹着的纱布，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乔钟意说，陈可瑶上的伤远不止肉眼可见的这样简单，如果把袖子卷上去，会发现都是淤青。有的像是新添的，有的看起来已经很久了。

郑礼和乔钟意对视了一眼，随即他也角一勾，笑容明朗，朝着门口大声：“如果有人能让他同意呢？”

郑礼和陈可瑶对视了一眼。不过不足两个月的时间，这场家族联姻已经把陈可瑶折磨成了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包括在会上，策划报告也不知程江淮究竟听进去了多少。

“杜凯？”陈可瑶神色动了动，眉一拧，看向郑礼，“你喊他过来的？”

“陈正新压不她伤成怎么样，”郑礼想起来这里之前乔钟意说的话，“金家公子明得很，不伤陈可瑶的脸，陈正新在乎什么呢，他只在乎陈可瑶带给他公司的巨额投资。”

“我来多闲事了。”郑礼说。

陈可瑶又看了郑礼一眼，语气平淡地开口：“你不必来多闲事的。”

“当初我逃婚，这事情有我一半责任，”郑礼在床位坐下，“你离婚吧。”

郑礼的话音刚落，病房门被叩响。

“羡慕你的天真，”陈可瑶用左手撑着床面，又将子坐直了些，“如果有离婚那天，那就是金家撤资的时候，我爸不会同意的。”

“我先下班了

“程总？”陈最喊了一句，见程江淮仍不应答，轻咳了一声，提高了音量，“程总！”

第36章「新芽曙光」・17

这一嗓门吼下去，程江淮皱着眉目光直直地扫向陈最，眼神里是几乎要溢出来的不满。

“程总，”陈最把手中的文件递过去，脚步停了停，迟疑地开口，“您昨晚也没休息好，要是太累，今天就早点回去吧，我可以把文件email到邮箱里，您可以休息休息再看。”

陈可瑶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但表出的情绪却不是丧，而是倔。住院以来，没有人来看陈可瑶，床边的桌子上只放着一篮没有拆封的水果，还是乔钟意昨天带来的。房间里明明开着温热的气，进来了却像是进了冰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