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張宿心中濃重的陰霾。他愣住了,抬起那雙通紅的眼睛看著我,似乎沒想到話題會轉變得如此之快。他眨了眨眼,確認我臉上的表情是認真的,那種純粹的、對生活瑣事的惱怒,是他能理解並且應對的。他緊繃的肩膀終於有了絲毫的鬆懈。
「好……好的,天女。」他連忙應聲,聲音還帶著一絲剛哭過的沙啞,但已經穩定許多。他從地上爬起來,動作有些僵
,
上因為跪得太久而沾染了灰塵,但他完全不在意。他轉
快步走到殿外,很快便抱回一個乾淨的木盆和幾個裝著熱水的銅壺,小心翼翼地將水調至合適的溫度。
「妳……妳請坐好。」他指了指床邊的一張矮凳,然後將木盆放在另一張凳子上,示意我背對他坐。他對「
風機」這個詞感到陌生,但完全能理解我所謂的「不方便」。他卷起袖子,
出結實而白皙的小臂,動作輕柔地幫我將長髮浸入溫水中。
「這是……薑片和艾草,可以驅寒,也能讓頭髮快點乾。」他低聲解釋著,指尖觸碰到我的頭
時,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專注地、近乎虔誠地為我清洗著長髮,泡沫在他的指間豐盈起來,帶著淡淡的草本香氣。他不再哭泣,只是將全
的心神都投入到這件簡單的任務中,彷彿只要能為我
點什麼,就能減輕他心中的萬分之一的愧疚。
「哇,好舒服,我好像在洗生薑洗髮
!」
我的讚嘆聲帶著滿足的笑意,在寧靜的寢殿中迴盪。我完全放鬆地趴在床沿,任由溫熱的水
和張宿溫柔的指節按摩著我的頭
。他聽到我的話,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後嘴角泛起一抹極淺的、溫柔的笑意,眼神中滿是寵溺。他看著我舒服得像隻小貓一樣的模樣,心中那份沉重的罪惡感,似乎也被這溫
的場景
化了一角。
就在我享受著這片刻的安逸時,感覺到脖頸後方傳來一個溫熱而濕潤的觸感。那感覺轉瞬即逝,輕柔得像是羽
拂過,卻又帶著無法忽視的熾熱。我全
一僵,連享受的哼聲都卡在了
嚨裡。張宿的
體也瞬間繃緊,他吻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
了什麼,猛地後退一步,臉色煞白,連手中的
巾都掉在了地上。
「我……」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中的溫柔被驚恐與慌亂所取代。他看著我,眼神裡滿是乞求原諒的意味,彷彿他犯下了比在祭壇上更不可饒恕的罪過。他雙手緊握成拳,用力到指節發白,
體因後悔而微微顫抖。
「屬下……屬下該死……」他終於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那個吻,是他情不自禁的
,是他壓抑在心底的愧疚與愛意的一次失控迸發。然而此刻,這份情感只給他帶來了更深的自我譴責,他覺得自己褻瀆了正在療傷的我,再次背叛了他保護我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