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步入正轨之后,日子虽然艰难,但也算充实快乐。周芸给妹妹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小屋,姐妹俩只有周末才能见上一面。
勉强维持生计的收入不足以维持那些昂贵仪
设备的运转,她一个学生又能如何在短时间内凑出那么一大笔钱?
抿嘴,
言又止,最后还是低声问
:“手术费用……很高吧?”
出了病房,她边拨打陆怀苼的电话,边焦急地狂按电梯的下行键。
她此刻心中懊悔万分,大约是这一年来陆怀苼伪装得太好,致使自己警惕
降低,竟没有防备他来这一手。
“我看到你的录取通知书了,我想去打工供你上学……” 话音未落,周夏夏的脸颊落下一片火辣。
走出医院大门,她火急火燎地拦下一辆车,报出陆怀苼的公司地址。
那天起,她们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孩看到周芸,勉强
出一丝安
的笑。周芸背过
去,不敢让妹妹看到自己眼中滴落的脆弱与无助。
“我在你公司楼下!” 电话接通,周芸朝对面喊
。
“姐姐有钱,你别胡思乱想了。” 周芸故意语气轻快,不想让她担忧。
一袭黑裙衬得周芸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开口时像一位严厉的长辈,“你说什么?你才上高中,不读书你以后怎么办?”
本以为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时候,周夏夏病倒了。
周芸要上学、打工,抽空还要监督妹妹的课业,她像一个陀螺,总是很忙,也很累,从而忽略了妹妹偶尔的轻咳,
家务时的
力不支,和越来越尖的下巴。
“没有。”
可刚
作到转账界面,指尖就瞬间顿住了,屏幕上
出的提示让她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无人接听。
两人的泪水几乎是同时夺眶而出。周芸心疼又自责地将妹妹揽在怀中,强撑着安
,“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家里还有积蓄,我上了大学也可以打工挣钱,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把书读下去,别再说这种话了知
吗?”
“那不好意思,恐怕……” 女孩
出一个为难的表情。
前台的一个小姑娘正把自己藏在柜台后,拿着小镜子检查妆容,无意中一抬
,看到一个女人风风火火地闯进大门,
旁的同事已经起
迎接,她连忙收起镜子,下意识跟着起
。
下一秒,前台的座机响了起来,女孩接起,语气透着恭敬。
女孩引着周芸走向电梯,期间耐人寻味地偷偷瞄了她好几次。
葬礼之后,周夏夏
着红
的双眼对着一脸憔悴的周芸说:“姐,我不想读书了。”
谁都没有哭出声,谁都怕自己先撑不住,都颤抖着握紧对方的手,想要传递一点微弱的力量给快要倒下的彼此。
周芸只得铤而走险。
她和妹妹站在父母的遗
前,两只冰冷的手也是那样紧紧相握。
周夏夏没再问什么,只回握住姐姐的手,低着
沉默不语。
周芸看着那只毫无血色的小手,记忆似乎又回到命运转折的那一天。
周夏夏在姐姐怀里用力地点
,泪水在黑色衣料上晕染出更黑的印记。
周芸没有耐心等她说完,掏出手机,再次拨出电话。
妹妹的声音好像吓了她一
,她转过
扯了扯嘴角掩饰
:“没事,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过来。”
“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两个女孩机异口同声,机械般地问
。
这是周芸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动手打了妹妹。
出租车驶进高楼耸立的商业园区。以往都是陆怀苼得空来找她,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踏入他的领地范围。
“请问您有预约吗?”
周夏夏的话,倒是给周芸提了醒。她掏出手机,想着把手术费提前转出来,心里才踏实。
一个美丽且来势汹汹的女人,看来,是情债咯。
周夏夏见周芸面色凝重,被她怔忪不安的模样吓到,“姐,出什么事了吗?”
周芸由于走得太急,呼
还未平复,“我找、找你们陆总。”
前台两个女孩面面相觑,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
周芸说完,将书本胡乱地收进背包,叮嘱几句便匆匆离开了,肉眼可见的慌张。
挂了电话,她抬
看了周芸一眼,微笑
:“请随我来。”
不过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等妹妹
完手术,她也结束了这段见不得人的关系,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住院的钱,吃药的钱,全都是来自于陆怀苼。可她无法告诉妹妹实情,只谎称自己多打了几份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