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不在了，痛苦会再次降临。那祖母将经历两次失去的痛苦，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再相认。这样一来，祖母总共就会伤心一次，而且因为最开始的误会没有调解开，祖母可能只会伤心很短的时间……

从这个角度来看，她的养父宋谶真的是个很克制、很理智的人。

但何惊雨却不太认同，虽然这么，祖母的确受伤会少，但同样，祖母心里会留有遗憾。她倒是觉得人生可以受伤，但不能留有遗憾。

这些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宋祺的回答也到了。

“一开始是母亲一直无法理解他。后来……我不知他怎么想的，始终不愿意跟母亲见面。”他抬看了何惊雨一眼，笑了，“你们可真像。他也喜欢这种表情，无奈又很悲伤的表情。你们遇见同样的难题了么？”

何惊雨惊讶于他的感，却摇：“我的难题就是祖母引起的谣言。我现在可是万人唾弃的小三呢。”

宋祺被她逗笑了，说：“哥哥将你教育得很好。以前他嘴边总是挂着你，你是他的骄傲。我从不相信你的任何谣言。只要是真心爱你的人，都不会在意那些。”

何惊雨笑了笑，没有接话。

也许她的确是个好女儿，但同时，也是亲手将养父送进地狱的人。

“其实，我希望你不要怪你祖母。她只是个掌控很强的人，心并不坏。”宋祺说着，有些难受地动了动，像只被束缚的虫，“比如我上这一套，就是她非要让我穿的，明明今天天气这么好，我都要热死了。”

何惊雨忍不住笑了，他接着：“我哥突然出柜，让她觉得失去了控制，她才选择逃离。对你也是一样。她不喜欢打没有把握的仗，她一心想让你救我，所以她想了好几条对策。其中能最大概率获胜的选择，昨天你刚经历过……我不想为她开脱，但她是为了我，所有的罪责都该让我背。”

何惊雨心里的抗拒消失了些，对他：“那你愿意知些别的事么？关于我爸。”

“乐意聆听。”

他原本就微翘的嘴角更弯了，让他像是从内到外透出咖啡的苦香韵味。

两人在茶馆聊得起劲，她并未发现在这条街对面的咖啡馆里，有个高挑帅气的影正频频打量她，压得极低的棒球帽下，是一双暗藏愤怒的眸子。

“看什么呢？”

几个同样人高大男生坐到他旁边，有人点了茶，有人点了汽水。其中一个很帅气、一名牌休闲装的男生揽住他的肩膀，朝何惊雨望了一眼。

“你不会是看上那个丑八怪了吧？”他夸张地比划着，向着周围几人使眼色，“天啊，长成这样还敢出门，胆子真大啊――她都不怕被人用西瓜砸死的么？”

他的话，引来众人的认同笑声。

“够了！”杨诚煦打断，“我只是觉得那女孩跟那么成熟有气质的男人坐在一起，比较奇怪而已。”

“还特意解释了？”名牌男生环视四周的同伴，阴阳怪气地说，“这不是盖弥彰么？”

“你有完没完？说正事。”杨诚煦不耐烦地。

“正事啊。”名牌男生上下打量着他，突然凑近说，“这次就你吧。勾搭不上的话，老规矩一套，怎么样？”

他说完，所有人都开始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