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爹爹！”阿凉纠正，最终还是欢喜占了上风，小鸡啄米似的点，“好喔，我们一起回魔界！”

现在，他的徒弟长大了。

然后，阿萝颇为嫌弃地瞥了一眼卖书人，勉为其难：“好吧，你也可以带那个低级魔物回去。”

“那我不要他们，”阿萝看向阿凉，挥挥手，说，“阿凉，他要跟我们回魔界，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一问人的声音在后响起，陆衍勾起角，朗声回答：“我收下了，师叔。”

陆衍没有回，“打回去不需要人吗？我们现在不能有任何损失。”

真的要力挽狂澜，可是……

阿萝到底是个小孩子，她歪歪，双手举着花灯，喜欢得不想放下，她看着那些一个比一个激动的人，不解问：“你们也有光吗？”

星辰日晷中的繁星即将归位。

陆衍才十六岁啊。

大虎视眈眈，若任由魔族出世，凡间和修真界都承受不起后果。

一尘人闭上眼睛。

陆衍和阿萝一大一小两个人举起手臂，“啪”的一下击掌为盟。

陆衍曾经说，他在一问人的眼中看见了禁锢，那是天

久久没说话的一问人开口：“我也会灯盏和傀儡，不破，若你非去不可，我替你去。”

天竹连通天地，十年前鹤年刺杀，陆衍现学现卖用不妄笔画了一张缚灵符，真正第一次动用到天竹，回去之后，一问人察觉不对试图占卜吉凶，被视为窥探大，断掉一枚铜钱。

“不破，”经过一问人的时候，他抓住陆衍的手臂，本命灵回归后，一问人的伤在调息下逐渐痊愈，雪白的长发在沾染血迹后又沾染泥土，他自二百年前大师兄陨落后从未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刻，他紧紧抓住师侄，咬牙说，“你会的我也会，我替你去。”

陆衍站起来，穿过众人，缓缓走向城主府。

阿萝站起来，正视陆衍的眼睛：“你跟我回去后，我可以暂时关上魔界之门，不让魔族出来，若你不到答应我的话，我会把你吞噬，你看起来真的很好吃。”

十年，足够一尘人了解到自己的徒弟，那是一个一旦下定决心谁也拉不回来的少年，他的天赋足够高，高到他这个当师父的没有丝毫用武之地，甚至到危急存亡时刻，还需要一个仅仅十六岁的少年来牺牲自己。

一尘人大掌微微用力，一声叹息拂过陆衍的：“俗语‘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我当年为你取号不破，是想让你在我、在宗门的庇护下无忧无虑长大成人。”

陆衍用空闲的另一只手覆盖上一问人的手，温声说：“一问师叔，我会的，你真不一定会。”

陆衍感受着肩的重量，不给自家师父阻止的机会，狠心说：“一言为定。”

“抱歉，不破。”

陆衍当没感受到肩膀传来的疼痛：“师父，这一次，我真的不能听你的话。”

陆衍从来不会亏本的买卖，他必须亲自去了解魔界现状，才能想到更好的办法：“他们都不会，这里只有我会。”

少年一步一步向前走，迎着星辰日晷的光芒，迎着劫雷静止的咆哮，一往无前走向被定格的魔界大门。

他眼睛看不见，还有耳朵和神识。

快没有时间了。

一尘人按住陆衍的肩膀：“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