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书刚好端着药碗过来，俞礼心思急转，：“圣上，御书房里有没有什么闲暇时打发的书，臣想拿一本回去看看。”

模糊的记忆片段，让商炽知自己大概跟人了，但他甚至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唯独一件太监服提醒着商炽，或许是真的。

商炽扫了眼他快速缩回袖子里的东西，没去询问，将书给了俞礼，：“寻常看看，还颇有意思。”

必然是不敢看御医的，一看他就暴了。

俞礼这才从执书手里接过药碗，：“你先回去吧。”

顿时，商炽心里颇不是滋味，只想常义快些，偏偏常义就站那了，还跟俞礼聊了起来。

借此机会，俞礼拿出小瓷瓶倒了半大血进碗里，用勺子搅了搅，郁苦涩的药味不多不少掩盖了血气，商炽恰在此时拿着书回来，俞礼手一抖，差点了破绽。

大约是商炽一贯地依着自己，才能如此任妄为，要求一个帝王喝自己的药。

御书房自然没有，商炽却有私藏的，闻言去取了。

他失了。

俞礼憋红了脸，喏喏：“以粲，你帮我喝一半吧，光我一个人喝药，心里颇不平衡。”

书封上的名字一看就知写的是什么，俞礼有些懵。

之前那事，让商炽总觉自己背叛了俞礼，可他又完全不记得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醒来的时候穿整齐，外面躺着不少死尸。

半晌才挤出一句：“你怎么……看这些？”

一般俞礼将自称从“臣”变成“我”，就必要作妖。

商炽走过去，威慑似地咳了声，常义察觉到阴冷的视线，悻悻了声家中尚还有事，便匆匆走了。

商炽看着他，不说话。

商炽看他脸色苍白，就要让行舟叫御医来，俞礼止住行舟，起朝商炽谢恩，：“只是今天还没喝药，不必刻意劳烦御医。”

一提旧事，俞礼彻底没声了。光看书名就知写的应该是自己跟商炽，俞礼一时无颜面对，捧着碗正要喝两口药压压惊，突想起此行目的，眉一拧，放了碗，轻声：“我喝不下去。”

俞礼眼眶一涩，由着他误会，将另半碗药喝了，抬起袖子拭了下嘴角，才：“以后劳烦圣上抽个空，陪臣一起喝药，有苦同当……”

但心里终是忐忑，却不料商炽十分干脆，端了药直接喝了。

俞礼垂下眼睫，盯着乌溜溜的药汁，：“好，我直说，你若不帮我喝一半，我一口也不会喝。”

“谁叫他碍眼。”商炽狠狠剜了眼常义的背影，常义似有所觉，下楼梯的时候脚一拐差点摔了。

礼半慢拍才抬起，朝对方笑了笑。

商炽直接：“你又想什么，何不直说？”

边倒了颗山楂糖，送到商炽嘴里，又弯眸：“有甜同享。

商炽放下碗，惨然一笑：“你若要给我下药，大可明目张胆地来，我会主动吃下去的。”

一想起，商炽对俞礼的愧意翻江倒海，好几天没敢面对俞礼，见俞礼一袭素衣，冰清玉洁地坐那，更觉如此。

俞礼无奈地看向商炽，：“圣上恐吓人家作甚。”

商炽见他依然这般疏离，本柔的神色彻底沉了下去。

执书担忧地看了眼俞礼苍白的脸色，应了声是。

商炽丝毫没觉得有问题：“比你那本将军府的二三事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