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听见了？”

还有可能丢掉命。

他不敢。

梁桢装睡，但是控制不住呼，加重了几分。大约过了十分钟，梁桢悄悄睁开眼睛，段士渊背朝着他已经睡着了，他今天肯定很累。梁桢缓慢地伸出手，想要放在段士渊的腰上，但是忽然停住，又慢慢收回来。

“那我饱了。”

“三千，想什么呢，赶紧的来吃饭，刘妈走之前的八宝粥还热着呢，”段士渊借着窗口的月光翻出了行李中的铁壶，打开盖子，把勺子放进去递给梁桢，“明天早上得给你弄点牛。”

晚上，段士渊把被褥铺在屋里唯一的一张大床上，用手按了按咯吱咯吱作响的床板，眉紧皱。梁桢发托着腮坐在窗口的桌子上想事情，段士渊唤他一声：“三千，睡觉了。”

“我可饿，”段士渊拿着勺子舀了些许吃下去，有些凉了，但是炖得烂，他又舀了一勺递到梁桢嘴边，“快点三千，你吃一口，小孩子不能不吃饭。”

梁桢低看着这个刚刚被段士渊用过的小勺，咽了下口水，随后低下吃掉这口粥。段士渊轻轻地笑了，又给他舀了一勺，梁桢也一句话不说地就着他的手吃下去。

梁桢认真地点点，他开始有些担心，这是军统或者其他抗日组织针对段士渊的一次更高级的锄行动。如果那个路芦背后真的靠着哪个政府的间谍机构，那么段士渊想要翻可就难了。

他距离段士渊很近很近，能闻到对方上好闻的皂角味。梁桢不受控制地心加速，浑燥热难耐。

“别难过了，小三千，笑一个给叔叔看看，”段士渊扯着他的嘴角让他笑，“这几天我把纺织厂卖了还债，我还有成衣厂、货运码，门路那么多，钱总会赚回来的。你呢，就老老实实上班，别外面的风言风语，出了什么事叔叔扛着。”

“嗯。”梁桢下来，落地没有发出多少声响。段士渊让他睡在内侧，把厚被子给他，梁桢抿着嘴接住了。

“嗯，睡醒迷迷糊糊看到你走了，也没了睡意，

梁桢推开他的手，低声：“我不是小孩子了，不饿。”

“嘿，你这小孩，什么心思。”

“没手啊？自己拿着。”

桢就被放在了段士渊家里，三年后梁桢母亲去世，梁铠回来待了小半年，换了好多工作，最后说要去南洋经商，就彻底抛下了他九岁的孩子，再也没有出现。

段士渊笑着了他的脑袋：“怎么闷声闷气的？”梁桢摇摇没说话，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段士渊也躺下来，灭蜡烛，末了轻声说：“三千，我说过，什么时候都不会抛下你不的。”

他这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鸡鸣时分便醒了，看了一眼熟睡一夜本没换姿势的段士渊，悄悄下了床。梁桢必须要回一趟别墅取走他的吉他盒，以免被人发现其中的狙击枪。

他把手缩回被窝里，寒意也跟着钻进来。他想了片刻，轻轻地挪动，但老旧的木床发出嘶哑的响声。段士渊没醒，梁桢放下心来，挪到他边，将上的厚被子搭在段士渊上，只留下一角给自己。

路上躲避可能存在的眼线耽误了些许时间，梁桢从后门钻进去上了二楼，却发现段士渊竟然也在，后者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你一大早出门就是为了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