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哲思外面寒风瑟瑟，呼啸而过的插着日本国旗的小轿车，里面坐着不知什么国籍的人。也许是小玫瑰和她的相好吧。我也有相好的，梁桢心里想，段士渊和我会在一起很久很久的。

梁桢翘着仰躺在椅子上，手边是刚刚从油老鼠那儿拿来的假证件，给大傻的份证明。取名字的时候，梁桢琢磨了一下，想，岁岁平安，就叫“安岁平”。这个证件花了点儿钱，但是对于像他这样的家庭来说，不过是一顿晚宴，或者一瓶红酒。梁桢越发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他想，如果他小段少爷哪天莫名其妙死了，会不会上新闻。

报案人急得脖子都红了：“我，我乡下人没读过书，我小侄说找官府就找这儿。中央外央的，这可是死了人呢！对了，他还有块表，银闪闪的链条，上面还刻着小人，就是不走了。反正，肯定是有钱人！你们不老百姓，还不有钱人啊！”

“今天几点下班？带你去红房子，”段士渊了梁桢乱糟糟的发，“要不先去趟理发店？”

案子被前台接待的小巡捕递给了他，报案人慌慌张张，说在闸北郊区的小树林里发现了一个男子的尸，大约三十岁，不到一米八，形瘦弱且一双手生得细腻，不像是人。梁桢一抬手，说：“我们这里是中央捕房。”

“好。”

“没有，”梁桢收起情绪，一路低着，“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今晚巡捕房排了夜班。”

或者说他们从没想过兑现。

但是时间留不住人，偶尔段士渊发现花匠或者点心师傅年事已高，或退休或离世，都会感慨一番――但是梁桢真的不想再变成秃子，让杜金城那厮取笑，而且现在没有人再会出言相助了。

梁桢知自己说错了话，但控制不住双拳紧握，在侧不住战栗。赵妍轻笑一声：“你没事儿吧？这么大反应。你应该高兴，解决了一个麻烦。不过剩下的，就是共党的麻烦了。”

他讲证件收进怀里，看着没人来报案，想借口去调查商偷电或者什么没人在意的陈年旧案，去一趟书店把证件给人，可谁知他刚刚坐起，就有人急急忙忙跑进来说要报案。

1.尾随

直到海清河晏，直到红旗满山。

“不要，你总让我去孙叔家，每次都快剃秃了。”梁桢认识孙叔的时候，老还没有老眼昏花。他曾经是段祥的剃匠，而段士渊这个人很念旧，无论是理发、买衣服还是修表，都喜欢找熟悉的人。

第二十九章前尘

来到巡捕房，梁桢看着对面空的桌子出神，阿叹了口气，说：“唉，我就知探长得回乡下，他的工资哪里够在上海滩生活啊，还带着个换季就染病的女儿。但是这人一走吧，还想他的。”他说完摇摇，然后挂着警棍去巡街了。

搞不定大傻份问题的时候，梁桢想到了那天晚上，威廉问他认不认识黑市的人，想要一张来华的签证。威廉很单纯，也很聪明，他不是特工，他应该是一个科学家，可是高承志和军统用他母亲的安危来要挟他为自己事，却从不兑现。

“好？你什么时候这么顺从了？别是被吓坏了吧？”

“我们谁都，”梁桢低眉从抽屉里拿了枪放腰侧，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希望不要应验，“这个案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