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志实在闻不惯烟味，他上次试过一口，觉得烟进嘴苦得不行，再也没碰过，于是不动声色地往右挪了几步，他想想和彭靖商量好的事，开口解释：“还有彭靖的一个朋友，叫江岱，你介意的话…”

“等你好久了，”彭靖抱怨了一小句，又神秘兮兮地问他，“东西呢？”

过去一年里的不幸与失落都会终结在那样一个拥抱里，然后幸福…幸福笼罩我，彭靖偷偷地想。

有些冷，彭靖把衣袖拉下了点，把手腕遮住。

点燃，咬着滤嘴了一口，低声问：“就我们三？”

小县城的人似乎都有些懒，傍晚就早早把店门关了，彭靖望过去，看到店门上贴了东西，被树挡住，他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新年两个字。

“不介意，”郭川低看燃烧的烟，“定好时间告诉我，我去。”

“我忘记告诉你了，”彭靖很懊恼，他过于兴奋，没想到遗忘了这么重要的一点，“今天还会有我的一个朋友…”

江岱拍拍鼓鼓的书包，朝彭靖挑眉。

车已经彻底把这条桥堵死了。

“彭靖！彭靖！”江岱背著书包，踮起脚朝他挥手，灵活地从车里钻出来，气吁吁地站定。

彭靖看到一对穿着校服的小情侣在桥亲昵又小心地勾了勾彼此的小拇指，然后分别钻进了自家的车里，若无其事地和父母说笑。

他把鼻子埋进衣领里，呼出的热气让他的脸变得柔。

跨年・三十五

彭靖还有什么朋友，不用想也知是谁。

沈凌志正低研究菜品，外面一阵嘀嘀咕咕的，他抬看门，果然看到江岱探了个脑袋，后面彭靖正推着他往里走，他刚要出声招呼，原本坐得好端端的郭川猛然站起来，把三个人都吓得停在原地，郭川楞了一会，坐也不是站也不成

他低看自己的手腕，那里今早被沈凌志亲过。

他们顺着路往前走。

在狭窄桥上，汽车无疑是最笨拙的存在，而骑着电动车的人们只要稍微拧动手腕，就能穿梭在汽车隙之中，直直地驶过桥，停在路边，焦灼难耐地等他们的宝贝跨上车座。

它们像一只只拥有坚外表和各样颜色的虫，缓慢地在桥上蠕动，有人摇下车窗，夹着烟的手随意地搭在车窗边框上，橙色星火印在暗沉天空上，像是有人在天上装了一小盏灯，而地上的灯霸又强势，车里的人们都把车灯点亮，一瞬间桥上就多了无数双眼睛，彭靖站在桥，被明黄色的灯刺得睁不开眼，他只能眯着眼在众多穿着校服的人中找江岱。

每次一中放假，老桥这里就会变成一场集会。

跨年

到了热闹的火锅店门口，彭靖才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江岱一直在和他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他们踢踢踏踏地走着，

江岱脚下一绊，心里像钻进了一只兔子，兔子在心床上发疯一般地。

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明天是崭新的元旦，大家都把手里的事暂停往家里跑，他们也许是驱车开过一小段路去安静的乡下，那里有温的老砖房和一条威风凛凛的大黄狗，眼睛明亮的老人们会和他们扯七说八；如果家离得远，他们可能还在奔驰在五湖四海的火车或者高铁上，但毫无疑问的，所有人都会得到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