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过高中，没上大学。”他没回，“我爹妈早死了，我是被我二哥拉扯的。他不是好人，所以我也不是好人。”

三则冷哼一声，将刚削好的桃递她手中：“自己说来超市的人都喊你什么?”

“没什么，我这行早的。”易三躬写货号，语气平淡，“一开始是帮老大哥收租，后来当了他的左右手。他被砍了以后我就单干了，有人会专门委托我事儿。”

她飞快咬一口水蜜桃，甜蜜绵满口汁水，嘿嘿一乐：“喊我老板娘。”

江野呆呆地将糖挤进上下齿间，半晌咔地咬碎了，吓了她一。

“如果是姐姐的话，姐姐让我去东我绝不往西!”他眼睛亮晶晶，就差拍脯。

秋一眨眼就过了，B市的供立刻衔上了它的尾巴。江野在教室里脱下大衣，那个金系的秃教授走进门时，她正正好哈欠连天地把一本艺术史放在桌上。展渡白摇摇，翻开密密麻麻的笔记本，江野把脑袋凑过去看两眼，一时没说话。

易三放下了手里的活，将最后两瓶酱油摆好，转看了看江野手里的棒棒糖棍子，上还有一半被她咬出的月牙型糖块。于是他俯叼起咂咂：“怎么?突然关心老子?关心老子还给老子整这么多幺蛾子事儿。”

很多人和少年恋爱，是贪恋他们上的蓬与光亮。可少年和她相遇却恰恰相反，展渡白前半辈子没见过热烈如她的灯塔，且坚定后半生也不会再遇见更野蛮生长的下一个人，所以他追求她，而并非她贪恋他。

“...怎么不一样?”

江野默然，她知展渡白其实在说他的母亲，但自己也忍不住心虚。她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接话，大男孩儿却锐地察觉了，飞快：“姐姐不一样。”

“姐姐，你挡着我了。”她的脑袋在书页前一动不动，展渡白轻声，江野抬起子，小声问他：“你为什么学了金啊?”

“.........你可真掉钱眼里了。”江野失语，展渡白笑两声，轻轻说：“我不想再被谁放到后位了。”

“你都从没告诉我，你以前，在干雇佣兵以前是什么的。”江野在一颗棒棒糖，桃味儿的，她悬空的小晃晃悠悠，在冬夜温的室内像鱼入水般地安逸。

“小兔崽子嘴就是甜呗。”易三嗤笑，把一箱水搬上货架。冬天的夜幕很沉很重，像大地也要知要盖厚被子。江野坐在老地方——那个玻璃柜台上，尽易三警告了她一万次坐那儿冰屁，她也不听。

也或许她们彼此渡火，浪歌手和少年，携手在月下狂奔才能永远年轻。

江野没接他茬，只是心里不是滋味儿，她对易三总有这样的不是滋味儿。易三毋庸置疑是个在死人堆里摸爬打出来的汉，他结束了动的前半生，理应选择一个贤惠温柔的妻子，生个白白胖胖的儿

“所以，就算此刻——也许以后都无法成为姐姐的唯一，我也乐意。”展渡白看着她。

“姐姐是意外和惊喜，无论是遇见姐姐还是和姐姐重逢，我都很高兴。”

展渡白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因为，我觉得学这个来钱快......”

“那，那你念过书吗?你父母呢?”她慌慌张张地用底一点点尝碎掉的糖块儿，咂嘴忐忑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