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绡垂下眼，点了点，松开了像八爪鱼般缠在他上的手脚。

“这背面刻的是个‘慈’字？玉是块上好的白玉，没什么特别之，绡儿放心着吧。”

“那我也起来吧，和夫君一起收拾。”柳绡一抬，就见他的大手抚上了自己眉眼。

“宝姨说那是娘亲的名字，我也不清楚……”

“没什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看，我没继续读书习字，不也活得好的，还遇到了你。”何崇朗声笑。

“绡儿先别急着起，我去给你拧块帕子，敷在眼上，去去。”

她八岁时，宝姨开始教她读书习字，偶尔她也会偷溜到父亲书房里看书，见过不少字帖。何崇这手字，相比之下，也只略有逊色而已。

柳绡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半梦半醒的时候，就开始泪，偶尔有那么一会睡着了，又开始说梦话，但她能感觉到有个人一遍遍地安抚轻拍她的腰背。

用冷水浸的帕子敷了约半刻钟，柳绡便下了床。

“夫君年少时字迹就有这样的风骨，”柳绡围着他走了一圈，“恐怕年幼的时候就开始习字了吧。”

“大哥大嫂，你们这是……要去哪里？”何岩一脸疑惑地走过来。

“你那位宝姨怎么什么都知？”何崇看了她一眼。

“对不起，夫君，勾起你伤心事了。”柳绡沉默半晌，才。

“说不定呢，那支簪子你就好好收着，毕竟是你娘唯一留给你的东西了。”

“绡儿……”何崇拍了拍她肩，“先收拾好东西吧。”

柳绡摇摇，“我那时年纪小，曾问过她，但她只是笑着，没有回答。”

她心底生出一眷恋，努力贴近那副温热又厚实的躯，到天快亮时，她才睡去。

“收拾行李，准备去熙城，”何崇忍不住她的发。

“绡儿醒了？”何崇看着前茸茸的小脑袋一个劲地动来动去，不由得带了笑意，“你想睡的话就继续睡，我要起来了。”

当两人带着包袱出门时，就见何岩坐在院子里喝茶。

何崇点，抱着柳绡快步回了房。

柳绡弯腰打开一看，里面有些书册和宣纸。她拿了一张，起问，“夫君，这是你写的吗？”

“或许是，不过现在宝姨也去了……”柳绡有些伤感。

“去熙城一趟，阿岩，反正这几天你在家，家里就交给你了。”

“不，宝姨说，这块玉佩也是。”柳绡拿起垂在侧如意纹样的玉佩给他看了看。

何崇盯着柳绡，“这么说来，那位宝姨跟你娘是认识的。”

她了下眼睛，入眼便是古铜色的膛。真好，还有夫君在，她又反复蹭了蹭。

一觉醒来便已日上三竿，屋子里一片亮堂。

“夫君，你说，真的是我娘亲从中保佑吗？”

“……那没问题，”何岩忽然想到什么

何岩望着余晖中两人的影，笑意依旧，只是眼中光芒闪烁。

“夫君起来什么？”柳绡瓮声瓮气地问。

何崇早就收拾了不少行李，柳绡也走到衣柜旁，准备找找衣服。她拿了几件出来，就发现衣柜底下有个褪色的木箱。

“以前爹娘都在的时候，请了先生，学了几年，后来爹死了，娘生了病，家里没钱，这些也就搁下了。”

没有上锁。

“嗯？”何崇走过来，“你说这个，哈哈……是年少时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