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昊燃起一堆篝火，火光映照三人面容。风晚棠已换过一衣裳――依旧是深紫色，但款式更为利落，窄袖束腰，衣摆只到膝上三寸，便于行动。那衣料在火光下泛着细碎光，显然也是灵气化形之物。

        她正盘膝调息，周萦绕淡淡紫气，那些紫气如有生命般绕着她旋转，渐渐修复着方才受创的灵韵。

        叶轻眉在一旁整理药，取出一枚碧色丹递给风晚棠：“风姑娘，这是‘青灵固元丹’，可助你稳固魂源，抵御夺魂术残余影响。”

        风晚棠接过，也不矫情，直接服下。丹药入腹，她脸上顿时泛起一层温光泽，气息明显顺畅许多。

        “多谢叶姑娘。”她睁开眼，紫色眸子在火光下亮得惊人，“药谷炼丹之术，果然名不虚传。”

        许昊坐在火堆对面，正用一树枝拨弄柴火。他忽然开口：“风姑娘，你方才说查到血衣门三据点，在何？”

        风晚棠神色一正，从怀中取出一卷兽地图，在火旁铺开。

        “第一在南三百里的黑风谷，是一临时炼魂场，守备应当不强。”她指尖点在地图某，“第二在东南五百里的血枫林，那里有天然阴煞地脉，血衣门很可能建了固定祭坛。”

        她手指移向第三，落在一片山脉标记上：“最后一……在葬魂山脉深。那里煞气冲天，我上次只敢在外围探查，但至少感应到五元婴期以上的气息。”

        许昊凝视地图，片刻后：“从黑风谷开始。先除羽翼，再图心。”

        “正合我意。”风晚棠收起地图，看向许昊，“许兄方才那一剑，已摸到元婴后期的门槛了吧？”

        许昊微微颔首：“只差契机。”

        “与血衣门厮杀，最不缺的就是生死契机。”风晚棠笑了笑，笑容里却有冷意，“那些孽障，每一个都该千刀万剐。”

        篝火噼啪作响，夜色深沉。

        远古阳镇方向，隐约传来镇民找到孩子后的欢呼声，顺着夜风飘来，微弱却真切。

        许昊望向那片灯火，忽然：“明日出发前，需在古阳镇布下防护阵法，以防邪修报复。”

        “我来布阵。”叶轻眉轻声，“药谷有几种迷踪防护复合阵法，适合凡人聚居之。”

        风晚棠看着他们，紫色眼眸中闪过复杂神色。良久，她轻声：“你们……和一般宗门弟子不太一样。”

        许昊转看她。

        “很多修仙者，不愿沾染凡俗因果。”风晚棠拨弄着火堆，“他们认为，庇护凡人会分走修行心力。”

        “修仙为何？”许昊忽然问。

        风晚棠一怔。

        许昊看向漆黑夜空，声音平静：“若修仙只为长生，却眼睁睁看千万生灵涂炭，那长生何益？若修仙只为力量，却对弱小苦难视而不见，那力量何用？”

        他顿了顿：“青云宗训诫第一条――心所向，苍生为念。”

        火光照在他侧脸上，那青墨色长袍上的云暗纹静静淌，仿佛随时会化作真实云气，直上九天。

        风晚棠沉默许久，忽然笑了。

        她举起腰间一个，仰喝了一大口，然后递给许昊：“说得痛快！敬苍生！”

        许昊接过，也饮一口――是烈酒，入如火。

        酒传到叶轻眉手中，她浅尝即止，温婉一笑。

        夜色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