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只剩下阿阮撕心裂肺的哭声。

        许昊沉默地站在一旁，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他见过死亡，在古阳镇，在清溪谷，但每一次直面生命的消逝，那种无力感依旧如水般涌来。

        雪儿走到他边，轻轻握住他未受伤的左臂。她的手很小，很凉，却带着坚定的力量。

        风晚棠走到窟深，那里岩上，一株灵芝静静生长。

        那灵芝大如脸盆，菌盖呈深紫色，表面有金色纹路转，散发着郁的灵气。千年灵芝，可补本源，固神魂，正是雪儿所需。

        她小心采下，递给许昊。

        许昊接过灵芝，看向雪儿。雪儿却摇，指了指阿阮:“先给她父亲用吧，或许……”

        “没用了。”叶轻眉轻声说，“魂魄已散，灵芝只能补生气，救不回死人。”

        许昊沉默片刻，将灵芝递给雪儿:“吃了吧。”

        雪儿看着他眼中的血丝和疲惫，终于接过。她盘膝坐下，将灵芝服下。顷刻间，磅礴的灵气从她内爆发，银白色灵光透而出，照亮了整个窟。她的气息节节攀升，元婴初期的垒轰然破碎，一路冲至元婴中期才缓缓停下。

        灵光收敛后，雪儿睁开眼，银白灵瞳更加清澈深邃。她站起，走到阿阮边，蹲下轻轻抱住这个哭泣的女孩。

        “你爹希望你活着。”雪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好好活着。”

        阿阮抬起，泪眼模糊地看着她，又看向许昊，看向叶轻眉和风晚棠。她瘦小的躯颤抖着，终于重重点，抹去眼泪，在父亲边磕了三个。

        许昊也在此刻盘膝坐下。

        方才战斗的积累，雪儿突破时逸散的灵气，以及心中那“必须更强”的执念，三者合一，在他内掀起灵力狂。元婴中期的瓶颈开始松动，丹田中那尊小小元婴睁开双眼，张口吞吐天地灵气。

        窟内灵气疯狂涌向他，形成一个漩涡。他的气息不断攀升，经脉在灵力冲刷下拓宽，神魂在淬炼中凝实。半个时辰后，一无形垒破碎的声音响起――

        元婴后期。

        许昊睁开眼，眸中光一闪而逝。他感受到内澎湃的力量，比之前强了不止一筹。但更让他在意的是，腰间石剑传来的悸动。

        他低看去，石剑的剑鞘上，那些裂纹中透出的蓝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而在光芒深，他捕捉到了一丝意志――

        那是绝望的，孤独的，却又带着某种期待的情绪。仿佛一个被困在无尽黑暗中的人，终于看到了一线光，哪怕那光遥不可及，也拼尽全力想要靠近。

        这意志一闪而逝，却深深烙印在许昊心中。

        他握紧剑柄，沉默良久。

        “走吧。”许昊终于起，走到阿阮父亲边，将遗小心背起，“我们送他回家。”

        阿阮站起，干眼泪，走到许昊边。她抬看着他，浅灰色的眼睛红，却已不再迷茫:“许大哥，我爹说，让我跟着您。您……您愿意收留我吗？”

        许昊看着她瘦小的影，破旧的布裙，赤足上泥土和血污混杂。他想起了古阳镇那些逃难的百姓，想起了清溪谷呼救的叶轻眉，想起了这一路走来见过的所有弱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