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未错。”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然你质特殊，无灵承接外界灵气，强行模拟正统周天，徒劳无功。”

        那纸非棉非木，薄如蝉翼却隐隐有光华内蕴，手温凉柔韧，边缘裁切整齐，散发着极淡的草木清香。

        “箫师兄。”游婉轻声打招呼，目光不自觉落在他腰间那柄剑上。剑未出鞘，却自有一沉凝的威势。

        “此乃青禾纸，低阶符纸余料，不易损。”他将那叠纸递向游婉，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手理一件无用之物，“你此前所用凡纸，易受，易损。”

        他走到檐下，与游婉隔着一步距离站定。雨水被隔绝在外，小小的檐下空间瞬间被他的剑意领域笼罩，安静得能听到彼此清浅的呼。

        寥寥数语，却如醍醐灌。游婉眼睛一亮。是啊，她一直在试图模仿玉简上记载的、针对有灵者的周天运转，却忽略了自己最大的优势是“听微”！她应该观察自己内能量最自然的动倾向，然后顺势引导、强化，而不是强行套用别人的路径！

        游婉感到那灵力中蕴的冰冷剑意，比往日探查时更清晰，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探入经脉，带来微麻的刺痛感，却也奇异地帮她驱散了因修炼不顺而产生的烦躁。

        箫云是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佩剑，并未解释，只是例行公事般抬手，指尖微光凝聚，一比以往更显锋锐的灵力扫过游婉全。

        游婉心中一紧，知他看出了自己在尝试修炼。“是……按照师兄教的内观之法，试着引导内微弱能量，但……不得其法。”她老实承认，语气带着挫败。

锋锐，边缘隐隐有看不见的“势”在转，切割开雨幕与声浪的同时，也让靠近的人感到一丝肤被无形剑气轻刮的微刺感。

        短暂的沉默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手指拂过腰间锦，微光一闪，掌心多了一叠淡青色的、质地奇特的“纸张”。

        探查完毕，箫云是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你内能量转路径……杂乱无序。”他看向她，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檐外雨光，“自行摸索？”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这对寡言的他而言颇为罕见。“你所长，在察微，当观自细微之变，顺势而导，莫求外仿。”

        箫云是迎上她亮晶晶的目光，几不可察地移开了视线，转向院中雨幕。“不必。”

        “多谢师兄指点！”她由衷感激，看向他的眼神里崇拜更甚。他不仅强大，眼光也如此毒辣，一眼就看穿了她问题的心。

        这是游婉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她所依赖的这片“寂静”，其本质并非温顺的屏障，而是高度凝聚、极攻击的剑意的另一种表现形式。箫云是，首先是一位剑修，一位将自意志与灵力淬炼到极致的剑天才。

        箫云是沉默了片刻。雨声被隔绝在外，檐下只有两人清浅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