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拼命划动四肢，在浑浊的水底摸索，可什么也没碰到――没有衣角，没有发，甚至没有他挣扎时搅起的水。

        他消失了。

        你浮出水面，大口息，又再次潜入。一次，两次，三次……直到你的手指冻得发僵，嘴青紫，可泳池底除了你自己的影子，什么都没有。

        “别开玩笑了……”

        你的声音在发抖，像是要说服自己。

        他一定是在恶作剧。

        他一定是躲起来了。他一定是……

        可泳池就这么大，他能去哪？

        你爬上岸，浑透，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瓷砖上积成一滩。你盯着那滩水，恍惚间觉得它会突然蠕动起来，变成他的样子，用那双漉漉的眼睛看着你，轻声说

        “吓到了吗？”

        但水只是水。

        寂静中，你听见自己剧烈的心声。

        咚。咚。咚。

        每一下都像在质问――

        ……你…是不是杀人了？

        *

        林默失踪后的第七天，你开始噩梦。

        凌晨三点十七分，你又一次从溺水的窒息感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咙里还残留着池水咸腥的味。窗外树影摇晃，在墙上投下扭曲的阴影，像极了那天水下漂浮的发丝。

        你颤抖着拧开台灯，黄的光晕里，梳妆镜映出你苍白的脸。可当你凑近时，镜面突然蒙上一层水雾，上面缓缓浮现几个歪斜的字迹：

        "好冷啊..."

        你猛地后退，撞翻了床的水杯，一瞬间，水痕又不见了，仿佛是你的错觉

        玻璃碎裂的声响中，浴室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明明睡前你确认过所有龙都关紧了

        学校里的言开始变得诡异。

        有人说在废弃泳池看见浮动的黑影，有人说深夜路过生物教室时听见漉漉的脚步声。每当这种时候，你都死死掐住自己的虎口，直到那里浮现出和林默手腕上一模一样的淤青。

        今天放学时，班主任叫住了你

        "最后见到林默的人是你吧？"

        你着书包带的手指关节发白，出困惑的表情

        "我们很久没说话了。"

        随后又出一种恰到好的，少年人的那种，无害而青涩的愤怒

        “她抢了我喜欢的人！我才不愿意见她！”

        班主任有些疼的看着你这个问题学生，挥了挥手，让你退下。

        可当你转要走时，班主任的保温杯突然炸裂，的茶水在办公桌上蜿蜒成诡异的形状――那分明是个人形水痕，蜷缩的姿态和林默如出一辙。

        浴室里，你泡澡时，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它们像有生命般缠上你的脚踝，舐你的双，浴缸底传来熟悉的敲击声。

        咚、咚、咚。

        *

        你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每当闭上眼睛，就能看见林默苍白的脸浮现在黑暗中，漉漉的发丝缠绕着你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