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选择与决裂

        李默送的那枚钻石胸针，像一枚冰冷的烙印，灼烧着我和陈浩之间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关系。

        它被放在客厅的玻璃茶几上，在从窗户透进的阳光下，折射出刺眼而昂贵的光芒。陈浩的目光每次掠过它，脸色都会阴沉几分。他没有再试图把它扔掉，或许是他清楚，那无济于事，反而会凸显他的无能和愤怒。

        我们陷入了一种冷战般的僵持。直播还在继续，但氛变得诡异。陈浩在镜头前依旧扮演着"手哥"，但他的触碰失去了往日的温度，带着一种发泄式的粗暴和心不在焉。而我，在经历了李默那种精准而富有技巧的"引导"后，对陈浩笨拙的模仿愈发感到……乏味。

        内心的天平，在物质与感官的双重诱惑下，无可挽回地倾斜。

        李默没有再直接联系我，但他无处不在。他会通过平台后台，给我发来一些艺术展、音乐会的电子票券，附言简短："或许能激发新的直播灵感。"他会在我某次直播中穿了一件他送来的某奢侈品牌当季新款后，轻描淡写地评论："这个颜色很衬你。"

        他像一位耐心的园艺师，不断浇灌着名为"欲望"的种子，静待花开。

        而陈浩，在最初的愤怒和恐慌之后，似乎陷入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他开始更频繁地和风云大哥以及其他几个金主私下联系，语气越发谄媚。我甚至无意中看到他在浏览一些关于"如何挽回变心女友"的奇葩帖子，以及一些价格不菲的、号称能"重振雄风"的保健品广告。

        这种可悲又可笑的行为，让我对他最后一点残存的感情也消磨殆尽。

        转折发生在一个周五的晚上。

        陈浩外出和几个朋友聚餐，据说是想"散散心"。我一个人在出租屋里，刚洗完澡，穿着浴袍，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心里空落落的。

        手机响了，是李默。他直接打来了视频电话。

        我犹豫了几秒，接了起来。屏幕那头的他，似乎是在一个酒店套房里，穿着舒适的深色家居服，背景是巨大的落地窗和璀璨的城景。

        "一个人？"他问，目光透过屏幕，平静地落在我身上。

        "嗯。"我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拢了拢浴袍的领口。

        "陈浩呢？"

        "和朋友出去了。"

        李默微微颔首，抿了一口酒，然后像是随口提议："无聊的话，过来坐坐？我这里有一瓶不错的红酒，刚从酒窖取出来的。顺便，聊聊你上次提到的，关于未来职业规划的一些想法。"他抛出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诱饵。不仅仅是红酒，更是"未来职业规划"。他知道我内心深处，对那种靠出卖色相直播的生活，并非完全没有疑虑和迷茫。

        我心脏狂跳起来。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去一个男人的酒店房间，在深夜。这几乎等同于默许了某种更亲密关系的发生。

        我看着屏幕里李默沉稳的脸，又想起陈浩那些可悲的挣扎和日渐粗鲁的触碰。一种强烈的、想要摆脱现状、想要触碰更高级生活的渴望，瞬间淹没了理智和矜持。

        "好。"我听见自己说，声音有些发紧。

        "地址发你。打车过来，车费我报销。"李默说完，便挂了电话，没有多余的废话，带着一种笃定的自信。

        我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开始换衣服。没有选择那些性感的直播服，而是挑了一条简单的米白色针织连衣裙，款式保守，但面料极佳，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身体曲线。我化了个淡妆，看着镜子里那个看起来清纯又带着一丝不安的女人，感觉既陌生又兴奋。

        到达李默所在的五星级酒店顶楼套房时，他开门迎接。套房极大，装修奢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氛和他身上一种迷人香水的味道。

        他没有急于靠近，只是示意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给我倒了一杯红酒。酒液在水晶杯里荡漾，呈现出漂亮的宝石红色。

        "尝尝，1961年的白马，喝一瓶少一瓶。"他坐在我对面，姿态闲适。

        我小口抿着，醇厚复杂的口感在舌尖蔓延。我不懂酒，但也能感受到这液体背后代表的财富和品味。

        我们聊了起来。他没有再提直播，而是问起我的专业，我的家庭，我对未来的真实想法。他的问题犀利而精准，仿佛能看穿我所有伪装下的不安和野心。在他面前，我仿佛无所遁形，那种被彻底看透的感觉，既让人不安，又带着一种奇异的释放感。

        几杯酒下肚，我的话也多了起来。我向他倾诉了对学业的焦虑，对直播这种生活的隐隐担忧，以及对一种更"正常"、更受人尊重的生活的向往。

        李默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总能切中要害。他没有空泛的安慰，而是提供了几条看似切实可行的路径，比如建议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