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反复深呼数次，柳司司终于鼓起勇气转过去。秦然的双眼也紧随其后。

        终于走上通往监狱长办公室的最后一条路，秦然耳朵刚清净没多久，柳司司便和她搭了话。

司司便也再没有动作。

        方才数不清的谄媚让柳司司有些飘飘然，一时间，她连说话的语气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伴随逐渐下沉的曲调，她轻轻推开了房门。

        一个两个稻草人，

        五个六个没有，

        与方才在南区的作态不同，她大摇大摆地在北区穿梭。这般，便免不得要和其他狱警打照面。

        “再发出一点声音，小心我宰了你！”

        话说到这里，她忽然发出“砰――”的一声，同时双手高举，出了个爆炸的姿势来。

        砰――！

        柳司司哇哇直吐，吐得苦胆水都见了底。

        “听说，你又提出假释申请了。”

        柳司司遇人说人话，全应下却又不作保证。秦然在一旁看她左右周旋，一个又一个，看得她隐隐作呕。

        见状，秦然不得不陪着笑，半晌儿后才跟着一起收敛了表情。

        看秦然脸上毫无反应，柳司司忽地给了她一巴掌，继而话锋一转，说她好好的东西都拿不好，叮叮当当的吵得她心烦。

        七个八个没有。

        穿过寂静狭长的夹，柳司司二人终于来到了北区。

        柳司司圆满完成任务之后，便指挥着秦然来当苦力，让她把两大箱药剂往监狱长那儿运。

        莫名其妙的，秦然也嗅到了些不寻常的气息。于是她把药箱随手放在地上，跟在柳司司的后面缓缓地走，去往被半面墙隔开的休息室。

        关于秦然，柳司司无意同她多说，既然如此，艾玛便也没有多问。

        “......”

        一眼望不到尽的走，把柳司司轻重交替的脚步声放大数倍。秦然小心跟随她的步伐，不敢超过一分一毫，又不敢落后一分一毫，如此，手里的药剂瓶不可避免地乒乒乓乓作响。

        可如今，她的脑袋、躯干和四肢正随意散落在床上。内脏和血肉成了血水，全上下只剩些之类的，又连带了分组织，让她不至于完全化了水。

        在当今这个时代，非异能者和异能者已然阶级二分。普通人是二等人，南监狱长自然也低北监狱长半。于是，背靠北监狱长的柳司司，成了许多狱警巴结的对象。

        那些个狱警，明里暗里地想让柳司司在监狱长面前说句话，叽叽喳喳，所求各不相同。

        三个四个吊死鬼。

        “我想不明白你到底在坚持什么，现在这个世，出狱也就是个死，而你留在这里，至少还包吃包住。”柳司司眼里的戏谑与轻蔑毫不加掩饰，“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出去，要不干脆胆子大点……”

        可秦然却兴奋得眼狂。

        柳司司的阴晴不定，秦然早已习惯。她深呼一口气，双目紧盯着柳司司的后脑勺，用比刚才小心千百倍的步伐往前。

        秦然被扇得脑袋嗡嗡，手里却不敢有任何懈怠，惟恐药剂在她手上有任何折损。

        等到手术完美结束，艾玛适才慢条斯理地来到药柜前。她犹豫片刻，后在柳司司的注视下输入了理密码。

        再后来，她明显提着心往里走。嗒嗒、嗒嗒。她走得极慢极慢，一步一步，轻轻抬起稳稳落下。仔细听来，她的脚步声竟不再一轻一重，真好似奇迹一般。

        刚开始，秦然只觉得眼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她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睁开眼睛看向前方。

        边走着，柳司司又哼起了刚才那首童谣。

        第一反应，是漫天的红。

        柳司司一声声“监狱长”、“监狱长”地叫着，语气在无限重复中变得愈发急促。

        话音落地，她自顾自地笑。

        说完，柳司司也不回地往深走。

        北监狱长是个光，光得像是河里的石，夏天一出汗，光不溜秋的很是稽。她的骨架很大，一个手掌有常人整个脑袋大，稍微用点力就能把人给拍散架。

        彼时，柳司司正抱怨着外的生活，说什么末日重启人人自危，说城市的范围越来越小，说吃饱饭要花以前租房子的钱，租房子要花以前买房子的钱，说建监狱的速度本赶不上人犯法的速度，说她秦然实在倒霉，晚生几年都不至于沦落到监狱里受苦。

        看秦然走上前来，艾玛医生偏着瞥了她一眼，反应不咸不淡。

        她看看被吓得灵魂出窍的柳司司，觉得这是老天爷送给她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