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惟德仍不理会，“你以为我为何要将溥兰晴带来天都？”

        “………”

        “不去吗？”

        “还是说，是我皇兄误会了，其实，惹地苍主心烦意乱分神去看的，并不是那位小美人？”

等到不耐烦的话，都闹将上去，苍主恐怕也不好为几位收拾残局啊……”

        “你看中那个舞姬，采明族小郡主，现在应该已经脱光在你床上躺着了。”槃王说，“皇兄都这样巴结你了，把今年选秀里最喜欢的、日后极可能封贵妃的心好都送你了，还要动手吗？”

        “这不是如你所愿吗？”闻惟德只是冷漠反问。

        闻惟德仍看起来懒与理会，端起手中酒抿去半杯。

        在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山峰，一敞与天空下的旷阔台之上。

        沉默中，槃王也听到了不知何传来的幽幽小曲，不同于他们后贯虹殿方向里的音曲，这小调被夜风地渺渺而哀戚，仿佛压下了那回廊里以他们的修为其实都听地无比清楚的声音对话。

        “苍主可真是从来不会怜香惜玉啊。”槃王叹出一口烟气，“借刀杀人是妙，但好歹是让苍主你分神多看了几眼的小美人，是否太薄情冷血了些。”

        “如果今夜过后……”槃王笑着仰起来，比刚才看起来更加放松，仿佛以一个从下看上的视角，看向旁的闻惟德。这个笑，几分为“王爷”所不可能展在外的放浪形骸。“你我还未不死不休的话，那我东邀带苍主一起去那江上画舫里，听听闲曲赏赏桃花水吧。”

        槃王走到了他的旁，目光掠过山下木林掩映的回廊。

        见到没有得到回应，槃王也见怪不怪的淡然了，背对着山下靠在阑上，他自顾自拿出一个巧的锦珑小盒，在指上磕了两下就磕翘出一织，噙在口中点了，娴熟却雅致到浑然天成的诱色。他抽了一口仰对着半空吐出，手肘蜷搭在阑干上面，罕见地出一种慵懒的倦怠。

        “苍主原来喜欢听这样的曲啊，应该是樰钏江上的画舫。”他淡说着，“不过和歇芳区里的花楼不同，那些画舫里的美人们多是卖艺不卖的，是些酸臭才子喜欢去的地方。虽说如此，年年恨自绝冤死的女子，反比歇芳区的子们要多上不少。樰钏江，也因此在民间又得名血哀江。”

        而与此同时。

        槃王笑出了声音，掐着烟抽起来，目光穿透袅袅的烟气，堂而皇之地端详着闻惟德。“你真的变了不少。”

        他侧后看去，余光从闻惟德的脸上，落在了山间那回廊上。

        ……

        他似乎察觉到闻惟德眸下不掩的厌恶，两指夹住织从中拿下，却丝毫没有掐灭织的意思，任由那织中的烟气在两人中间袅袅攀升，解释，“筵上不能抽，憋的要死，出来抽两解下乏，苍主也不至于连这点意趣也要吧？”

        “苍主是怎么寻到这里的，皇里能有这么个清净地方可真是不容易啊。”槃王说着，噙着织滤出烟气，余光扫向闻惟德并没有看向的山下，随口一句，“真要在今天撕破脸吗？”

        刚降下丁点的火势，这会又被撩将起来。

        他看起来只是在跟闻惟德像故友一样抽烟聊天而已。

        闻惟德将杯中剩下半杯喝尽，“祈云峥，省省吧。”

        这时，闻惟德的目光仍静静地看向远，毫无波澜地提起一旁放着的酒再次酙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