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离风思考了一会儿，最后下定决心说：“若纤，我说过，如果你在经济方面比较紧张，我可以……”

        “这怎么能算拖累，和我借钱不比出卖自己好吗！”秦离风有些激动，语气不自觉加重了些，也刺伤了莫若纤。

        “抢救很成功，接下来要好好调养。”大汗淋漓的医生笑着说。莫若纤也总算松了口气，这天内第一次出轻盈的笑。

        秦离风带着探究的目光审视庄嫣，像是明白了什么，无奈地摇了摇。

        “妈……”她跟在病床旁，红着眼，却始终坚持没让眼泪落下。

        一旁的秦离风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而后也笑开，回答：“这是我们应该的。”说着，竟鬼使神差地抬手，想拍拍莫若纤棉花娃娃般可爱的脑袋。

        对呀，签了合同。

        上就要高考了，高考前应该都不会更新

        就一会儿，就靠一会儿，就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其实，你不用全自己承担，可以多依靠我一点。”

        又是长久的沉默，莫若纤牵起母亲的手，试图把热量传进她冰冷的掌心。

        不过各位放心，高考后一定发大水

        莫若纤闭上眼，眼泪旋即挤出，落在庄嫣的脖颈上。

        是的，也许我可以不用一个人承担，不用……这么累……

        莫若纤撑着发的，板着脸回答：“秦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说着，她挣脱庄嫣的手。

        回到病房，庄嫣被关在门外，重症监护室只剩莫若纤和秦离风，以及一位还在沉睡的病人。

        她们全副武装，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庄嫣只当她是心系母亲，累了，并未多话，还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嗞”

        撑着的眼有了一丝松弛。撑了这么久，其实……她也困了。庄嫣的怀抱令人安心。

        “若纤，最近过得好吗？”许久，秦离风才酝酿出这么一句干话。

        “我们签了合同，照顾好你也是我的义务。”

        莫若纤兀地弹起，扑上前去。

        偏偏这时，女人还在用极度温柔的声音抚她不安的心。那颗在风雨中如浮萍一般摇摇坠的心。

        气死我了，po18登不上来

        “好了，秦姐。”莫若纤打断她，抬起眼眸认真盯着她看，这回她唤她“秦姐”，“我不想拖累你……”

        病床下的轮子发出尖锐的响声，还好没有卡顿。

        “累了就歇会，放心，我不会走的。”

        跟在后的庄嫣看得清清楚楚，莫若纤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

        突然好累，眼像挂上铅，不停下坠，世界在她眼前闪回。

        像诱人的宝藏，散发出金色的光辉，莫若纤像一个贪财的小偷，环顾左右确定无人时，已经将手伸出，去拾取那闪闪发光的东西。

        当她的后背贴上庄嫣的脯时，立刻就麻了。还有被碰的手腕，也麻了。所有的与之接的地方，即使隔着衣服，也在熊熊燃烧。

        莫母在沉睡，二人不说话，廊间便只有轮子动的声音，寂静得可怕。

        “阿姨还好吗？”原来是庄嫣拉住了她。

        除了自己以外，能不能依靠别人呢？她想，想得昏脑胀。

        溢出的眼泪沾染了干涩的眼球，针刺一般撕扯里面的血丝。她的眼球是不是快要化了？

        “没事就好，谢谢医生。”莫若纤抬对主刀医生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的眼眶哭了，血丝清晰可见，眼下的乌青透着墨水般的黑，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憔悴。

了一个又一个孤独寂寞无助的夜晚，但如今却因为一个拥抱，愈发模糊。

        她生出了一丝侥幸。

        就在指尖快要碰到发丝时，莫若纤猛地向后趔趄一下。

        不要自作多情了，小情人，还是靠自己吧。

        疼得她半边子都麻了。她像一被电焦的木棍，僵干枯的横在庄嫣上，随意一碰，就会碎成灰渣。

        “医生，情况怎么样？”

        还来不及收拾的发杂乱地披在双肩，盖住了她布满泪痕的面颊。

        给了莫若纤一个巴掌。

        合同里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关系存续期间，甲方会尽全力满足乙方的生活需要，包括并不限于生活用品、日常陪伴。

        “好的。”莫若纤眼角弯弯，看来是真的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