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初梨无法对他说出重话，毕竟他上挂着沉甸甸的两条命，但也不愿意见他。

        小初榆开门跑出去对他拳打脚踢，李一鸣默默承受着也不还手，眼眶红红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一直重复说对不起。

        他哭，初榆却哭得比他更凶，边哭边喊，“你还我爸爸！你还我妈妈！你这个害人！”

        初梨拉着哭得止不住的初榆回房，扭冷冷瞥他一眼，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如果你真的觉得内疚，就好好活着，别让余老师白救你一场，别让他白牺牲。”

        李一鸣跟着父母一起搬走了。

        后来，每个月都会有一笔钱打到初梨卡上，一开始是200、300，后面是1000、2000……

        初梨知是李一鸣打的钱，但她觉得恶心。

        他这是什么？分期付款？拿钱买命？没的叫人恶心！

        哪怕是最困难的时候她也没动过这笔钱，她把那张卡交给了初榆，让他好好保，以后遇见李一鸣就还回去。

        余笙是自愿救李一鸣的，不涉及金钱，不涉及利益，是他为长辈、为教师的高尚品德，迫使他匡扶弱小，对年幼无知的学生施以援手，这份感情一旦沾了金钱就变质了。

        人都死了，这份比金子还昂贵的品质不该被侮辱。

        哪怕初梨很爱钱，哪怕她当时很缺钱，但取之有。

        初梨怨恨过余笙，她甚至恶毒地想着，你要死你就自己去死啊！为什么要带走她的妈妈！

        可她心里也清楚，余笙是无辜的，初阳更是无辜，余笙爱护自己的学生，初阳也爱自己的丈夫。

        初阳也爱自己的女儿。

        可她却永远抛下了自己的女儿。

        孰是孰非，孰对孰错，永远无法扯清。

        初梨其人，幼时双亲离异，少年时失去母亲，青年时失去丈夫。

        她总感觉自己的一生总在不断地得到又不断地失去，她珍惜的一切，都被毫不留情地夺走，她被迫经历了一场又一场阵痛。

        走过半生，仍旧孑然一。

        “姐姐，我猜你清明会回来，所以提早炖好了百合羹，要喝一点吗？”

        初榆取出室内拖鞋，放在初梨脚边，修长柔韧的蹲成一团，像一颗清俊的竹笋，长啊长，长啊长，一眨眼就长成一片茂盛的竹林。

        微风掠过，簌簌作响。

        初榆肤很白，发很黑，与初梨一样，都是遗传自初阳。

        他埋着，初梨能看见他掩藏在密发里的一个小发旋，很可爱。

        初梨突然觉得手有些，伸出食指戳了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