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水沁看着阿娣，“你会告诉大人吗？”

        “我在听。”

        阿娣摇：“我不说。”

        “方便、方便的！”

        林缎书略一挑眉，翕动，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偏白的肤色透着羞赧又惊慌的脆红，看过来的目光带着绝望的哀求。

        她注意到阿娣拿着手机，拉扯柳蔓的手臂，红着脸说：“我们走吧。”

        “我有点睡不着，”她的指尖敲击手机壳，眼睫沉黑，“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她最擅长保守秘密。

        冯荷。

        阿娣认识她，熟的不能再熟。

        冯荷兵荒乱，努力克服自卑：“你想听我讲什么？”

        阿娣满脸汗水，她着气，用力跺跺脚，纯熟的当地方言隐约有几分怒气：“你们在这里被人看见这件事，她怎么办！”

        她怯生生地喊。

        女人被阿娣愤恨的目光瞪到酒醒，她问女生：“这是你朋友？”

        冯荷的泪水不争气地落，她胡乱拭：“怎么了？”

        她坐到窗明几净的教室，装作认真写试卷的样子，其实一直在偷看站在课桌旁边，给同学讲题的人。

        另一个人拘谨地原地彷徨，她和冯荷年龄差不多大，穿着卡其色短袖短，黑的长发打一大片衣服。

        冯荷考试可以轻松解开压轴大题，却对林缎书寻常的问题感到棘手。

        阿娣歪夹住手机，她打开水龙，冲洗指里腥臭的泥土。

        水沁和阿娣同班，主动放弃参加学校的扶持计划，留在本校理科实验班念书。

        “冯荷？”

        阿娣从方言切换回普通话，口音像白米饭夹生：“抱歉，让你等那么久。”

完桑葚没干净嘴巴，连衣裙脱到肚腹，上半地靠着陶瓷洗手池。

        她没穿内衣，沟很深，一眼看不见尽。

        它情乖张，不属于任何人，却在某个阳光正好的午后翻开肚，允许她靠近抚摸。

        “冯荷。”

        林缎书背靠床枕，一时间无话可说。她不知自己打这个电话的原因，只是无聊。

        她的声音因困意而显得温柔：“比如你的家庭，你的过去，你喜欢什么，为什么会来一中借读，这些我都很好奇。”

        原来她的故事也有人愿意听，只是应该从何谈起，林缎书听了才有趣。

        阿娣被她拽入某个错置的时空。

        她发音标准，念后鼻音会有绵长低鸣。

        惨淡的照明灯光束成一扎，阿娣关掉水龙，她甩开指尖的水珠，眼圈泛红。

        “随便说就行。”林缎书掩打个哈欠，她盖好被子，手机免提外放。

        她不再是生活在污秽又贫困的老楼里，那个老冯家幺女。

        她不叫阿娣，她是冯荷。

        林缎书打电话过来时，她在帮阿妈阿姐清理白天从土地里出来的新鲜蔬菜，一大早要出门卖。

        林缎书语气平静：“你是不是不方便接电话？”

        冯荷莫名想宿舍楼下那只校园猫，不知哪届学姐留下的豪华猫盆里永远有用不完的清水和猫粮。

        林缎书重新念了一遍她的名字，这次没有犹豫。

        “我不太会聊天。”

        阿娣进来时，女人的手指插入她的腰，爱抚她的私。

        她醉醺醺地盯着这个打搅她好事的不速之客，毫无羞耻感地把吊带挂回肩膀。

        “好，谢谢。”水沁神色明显放松。

        不知林缎书会不会生气，听没听懂她们说话。

        柳蔓这只无骨的妖贴着水沁的，她蹭红女生的后颈：“上我屋里去，姐姐继续伺候你。”

        这么晚了，水房基本没什么人过来，她们这才得意忘形。

        冯荷？

        林缎书被她的视线打扰，指尖推眼镜鼻托，转看向心虚到脸红的冯荷。

        她们的脚步声走远，水房里回阿娣巨大的心声，她看向显示通话中的手机屏幕，忐忑的心放了放。

        林缎书语气犹疑，仿佛在确定什么。

        “班长。”

        她们就读这里唯一一所有希望考重点大学的高中，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