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到车内伤员，司机把车开得平稳，连减速带的颠簸也被溶解了，冯薇独自说着今晚发生的意外，像说一篇古怪的睡前故事，眼中没有诞生怒意。

        “崔屿应该会出国读本科。”贺青砚冷不丁说。

        他安静地拆卸布料，一圈一圈剥开她，手指轻这新生的伤口，比昨天的深很多，尖锐物品划破的，肉翻起一些，她竟然能带着这样的伤徒步走到半山腰，简直是疯了。

        冯薇茫然地摇摇，她当时几乎失明，只看见铁篱笆网状的轮廓，愤怒驱她在未知里横冲直撞。

        “因为出现了新的人？”贺青砚温声细语，挪开了血的棉片，崔屿应当算“新的人”。她的鲜血再度浸入他的手，仿佛正啃噬他，指尖传来莫名的钝痛。

        “没事……被什么划伤的，还有印象吗？”

        她把只有她一个人的房子称之为家，受伤以后只想回到那里。

        在他们中间，放着从医院带来的简易消毒止血用品，冯薇试探着将脚放在他膝上，她穿着一条未过膝的百褶短裙，几乎把出来。冯薇犹豫这样太激进，想把缩回来。

        “会送你回去的。”贺青砚叹了口气，带着安抚的意思，“但要先去打针，也许是铁丝划伤，有破伤风的风险。”

        冯薇想把脚收回来，却被他攥住。男的手掌大很多，像一把温热的锁链，将她按在他膝上，轻轻摩挲划伤的肤周围。

下的护腕。布料被男孩笨拙地缠绕，皱皱巴巴绞着她的脚背，丑陋且极不专业。

        “为什么不理他了？”贺青砚惯会抓重点，用碘伏棉片按着她缓慢淌血的地方，指节因收着力而突起，不至于弄疼她。

        贺青砚沉默不语，突然住她受伤的左脚踝，重新架在他膝盖上，没有半分看向她裙摆下朦胧的。

        冯薇眼睛一眨，目光躲开他，双翕动却没有声音。说不出口的理由，当然是她想当贺青砚的情人，但何钧和司机在前排正襟危坐，不是个好时机。

        “不是说要换我的吗？”他轻轻摩挲脚踝，情绪很淡，仿佛只是想缓解她的疼痛。

        贺青砚再次问她，“怎么回事？”

        “能不能帮我拆掉？我想裹上你带来的……”冯薇将脚抬起来，悬在空中抖动。

        “我不知，我想回家。”冯薇低声说。

        “啊？谁是崔屿？”冯薇一雾水看着他。

        冯薇点，幅度微乎其微，像蝴蝶扇动翅膀。贺青砚看了，发出一声轻笑，他想小女孩真是公平，所有人或事都可以用完就扔，不止他一个人成为次抛品。

        女孩的脚踝骨，更深重落在她上，突出的踝骨像一颗尖尖的牙齿，往他膝盖骨凹陷卡。

        她还不知崔屿的名字？贺青砚数秒无言，目光拂过她的眼睛，重落回她脚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