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贺青砚找回自己的呼，不再看空白的草地，被冯毓伊带着往里去。

        “我？没有。”贺青砚不动声色，把问题抛回去，“倒是你，事谨慎些，别再被拍到照片了。”

        宴会的东家迎上来，厅内每张脸喜气洋洋，他被引至正厅主桌，坐在长辈该坐的位置，而冯薇则找了靠墙的小角落，把和崔屿埋在一起，在她悄无声息的一周里，他刻意不查看她近况的一周里，她和崔屿忽然有了说不完的话。

        又一次遥遥四目相对，贺青砚轻扯嘴角，“没必要，这种事不重要，藏好就行。”

        林间抽出新绿枝桠，鹅黄色盛开的女孩坐在秋千上，凭风和后的男孩，一次次飞向枝。

        还未结婚就先接受开放式关系，这样惊世骇俗的观念，让冯毓伊有些瞠目结。从事物的另一面看，这是贺青砚的优点。他仍未显现出传统丈夫的特征，一言堂、控制以及尊严大于一切，他还极有可能不要求冯毓伊非得生一个孩子。

        “抱歉。”冯毓伊轻轻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只能用窃窃私语的距离去听，“我会尽快理干净。”

        贺青砚微微偏看她，目光不由自主飘向远，二十余米、三张圆桌，冯薇的脸放在人群里，像一颗刚开出的冷白蚌珠，轻而易举被他寻到。

        贺青砚站起来，穿过萦绕雾的花园小径，心脏失重般忽然悬空，听见冯薇清亮的笑声，如月下莺啼，一浪盖过一浪撞击他的。

        少男少女的手指交叉，草坪上扫过他们离去的暗影，那偏小的影子没有一瞬停留，或再回看一看贺青砚。

        但他可能失败了。

        不言而喻地，她在不属于他的地方，过得很快乐。

        “筵席要散了，去茶室吧。”冯毓伊轻拍他的肩膀。

        不宜再看了。贺青砚生出一种冲动，想质问她为什么要用同一种笑容、同一种眼神看着崔屿，他或下个他，在冯薇眼里没有区别，她可以把情脉脉复刻给任何人，也可以把吻或者情动复刻给任何人。

        他听见冯毓伊的声音，如水纹在他耳边开。

        冯毓伊碰了碰他的小臂，问：“你今天怎么经常失神，最近有什么很棘手的事？”

        “这算什么，上交收入吗，小小年纪这么会哄女孩？”

        “年轻就是无论如何都好看。”冯毓伊轻声感慨。

        大理石穹挂着鲜红的彩绸，一条红布坠下来，冯薇伸手去碰，藕节似的胳膊向上舒展，像玩一只困兽无打采的尾巴，冲崔屿笑得开心。

        贺青砚没有抬，对年轻构成的美景不感兴趣。冯毓伊不觉得奇怪，他一贯对这样的事反应冷淡。

        崔屿被人看得有些窘迫，盯着冯薇笑，红绸在他们后。

忍不住躲闪她的目光，又恋恋不舍看回来，“我去帮你拿水。”

        “你怎么了？”

        “一起去嘛，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什么。”冯薇握住他的手，崔屿随之一怔，失去的支权，被她轻飘飘拉着走了。

        让闹剧到此结束，他内心的小小波折不值一提，贺青砚垂眸盯着餐盘，慢条斯理地进食，这样的动作似乎只为了让他看起来一切如常。

        厅内忽然爆发欢笑声，崔屿抢到最厚一封红包，众目睽睽之下交给冯薇，人们只是起哄，却不会质疑他行为的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