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现在。

        大分时间里他们都在奔生活，不常在家。

        然后她抽出新出专辑的碟片，在墓碑前晃了晃，笑：“我搞乐队了，搞得很成功嗷。”

        她很喜欢谢岚，也很喜欢她的小房间。

        真甜蜜呀。

        不历珩迦什么时候和谢瑞章在一起，又是什么时候在和自己的关系中开小差，她还没有刻薄到，非要毁掉别人的幸福。

        “我妈不让我学乐，你教我吧，我每天给你带好吃的。”姚离主动朝谢岚伸出手，谢岚迟疑点。

        楼和妻子分居的罗背心？四楼常带笑容的杨叔叔？还是隔往来的工人？

        谢岚用贝斯弦割腕自杀了。

        但那天姚离考完试回来，只看到隔谢家的父母在互相埋怨，上都挂了白布，门口人们忙碌搭棚，停灵棺材前的照片，是她最为熟悉的苍白的脸。

        她教她指法，教她乐理，而平时话也不多的姚离，会在谢岚面前喋喋不休，讲班上的趣事，讲路边的花天上的鸟，讲自己的酸涩恋情……

        她开始说话了。

        直至今天，姚离也不知那天的黑影是谁。

        谢岚伸出四手指，指指自己又指指姚离，示意还差两个人。

        只是后来谢岚自杀，姚离常在夏夜里噩梦独自醒来，醒来面对空的房间。

        姚离没再追究，也知无法追究。她连夜换了自己房间的锁，又加了暗锁，买了小糕去谢邻居姐姐。

        她本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姚离就把糕递过去。

        认识谢岚，是一次暑假姚离在家里午休，被刺耳的铜鼓声吵醒，睁开眼，看到一个黑影摸进了自己房间，刚反手关上门，就被乐吓得魂飞魄散又跑了出去。

        “真想组乐队啊。”姚离抱着偷偷攒钱买的贝斯，靠在谢岚上。

        妈妈是尖锐的严厉的，爸爸是弱的沉默的。他们不太她――指不怎么关心她的生活她的成长她的心理，他们其实也她――他们无比关心她的成绩她是否早恋她有没有在他们认定的路上。

        邻居姐姐叫谢岚，因为抑郁休学在家修养。

        他们还在一起。似乎谢瑞章伤到了脚，历珩迦每天背她上学放学。

        姚离冷静地分析，然后回到了自己的生活。

        她只打开一条门，从门里伸出手。

        姚离其实很后悔没有告诉过她。

        和人赤的紧紧拥抱，还不够吗？

        姚离就笑，又掰开她的一手指，“是差三个人，我们俩撞位置了。”

        那个姐姐平常练习时间不在那个点的。

        姚离只感慨了一下，就没有再多余的情绪。因为那个时候，教她弹贝斯说要以后带她组乐队的邻居姐姐，自杀了。

        姚离抱住她，偷偷抹了眼泪。她们展望了许久乐队未来的活动，谢岚的话也慢慢通顺起来，有时候还会和她聊自己喜欢的歌。

        后来她也谈了不少恋爱，每一个都认认真真谈，投入的时候感受自己的情绪，离开的时候客观地总结分析。

        她会说话，但长久的独让她说话的能力退化，这些天姚离常诱导她说话。

        怎么对抗孤独？

        而且她主练的也不是鼓，是姚离很感兴趣的贝斯。

        姚离家里的情况和历珩迦不太一样。

        二十四岁的姚离去给谢岚扫墓，在她的坟前放下小糕。

        背靠着墓碑，她用自己当年攒钱买的贝斯弹了一首央着谢岚教她的《fly      me      to      the      moon》。

        在毕业之前她也分出心关注了一下历珩迦和谢瑞章。

        那是她重压之下唯一不过气的躲避风雨的港湾。

        谢岚沮丧片刻，指了指鼓，“我可以，鼓。”

        投喂了半个月，那条门才终于拉大，但也仅容姚离一人侧进去。

        -

        谢岚穿着睡衣，肤苍白得像一张纸，瘦得让姚离怀疑她能不能背得动贝斯。

        她想去找谢岚，终于意识到这个人不会在世界上存在，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密闭又空的房间。

是不被选择的那一个？她有那么差劲吗？

        但如果二十五岁的姚离在这里，一定会告诉她，这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