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心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怎么那么霸…”江心撇嘴，哥哥只有在固定的学习时间扮演严肃的兄长角色，江心不喜欢，她最喜欢和自己出去放风筝的江白，最喜欢从小的玩伴，最喜欢在一边等着吃完糖收好包装纸，每个月最后一天从书包里拿出一串叠好的彩色糖纸千纸鹤，挂在书柜边侧一串串彩色千纸鹤旁边，晚风起来沙沙作响。

        读书时间是半小时，每天半小时，从学完拼音开始，一直到六年级毕业，语文课本上所有推荐阅读书目，江白都带着外婆去书店买回来了，到了升初中，没本书上都是江白的签名：xx      年月日，江心已读书半小时，家长签字：江白。

凉气戳进了小孔里。

        “哥，老师问江白是谁？为什么不是家长登记表上的爸爸给我签名？”江心某一天回家，吃完饭到了阅读时间，问小书房里的哥哥。

        他伴随了妹妹每一个成长阶段，教会她人准则，即便自己也是从书里学来的，即便很多问题自己也在摸索阶段，周末同学们约着出去玩他总是缺席，最开始是被嘲笑“恋妹”，后来连约也约不出来了。

        江心的心飞走了，江白的心还因为“不许签字”而低沉，因为哥哥的份，连签字的资格也没有了？

        江白被妹妹着灌了一尖刺的凉意，立的分钻入她的手心，压着子不敢多动，望着江心无措的瞳仁，仿佛漫游的飞船碰到某过去投下的锚点，被点燃的火焰熄灭了五六分，他伸手抚下她的手。

        大两岁是很微妙的年龄，尤其是从小就被江白着，就连小学生推荐阅读书目作业，也是每天半小时江心在江白面前读完了等着他签字再给老师交上去。

        冰凉的的水汽注入小孔，手里的肉从香蕉的度直接变成了额骨的度，再然后，更加涨大，如水蒸气加热的瓷碗一般的热度传过来，江心发现手里的肉在抽动，隐隐有往前的趋势。

        “你就说，家里只有哥哥给你签字，哥哥就是家长。”江白指着第一行字，要求江心开始读给他听。

        “对不起，哥哥不该让你这么…”

        “现在是不是可以亲了？”江心疑惑，说完听到江白颤颤巍巍叹了口气。

        江白扒拉书页，找到该读的那一页，问她：“那你是怎么说的？”

        很难说是刻意亲近还是喜欢这种被依赖被需要的感觉，江白从来没有教过妹妹“避嫌”，反而在日常中强调“哥哥是能陪你最久的人”。

        “妹妹，再像刚刚那样…哈啊…”江白在水汽戳入的瞬间发出叹。

        果然，江心越来越粘人了，以灵魂状态回来的她更加行事直白，和从前有很大的格差异，但江白很欣她能回到自己边，回来，就证明自己还是哥哥，还是妹妹最依赖的人，哪怕回来只是为了转生――到了另一个世界，也还要依靠哥哥啊。

        “再戳一次。”

        江心说挂满一百条就可以得蛀牙。

        后来某一天，江白开始讨厌签字，因为家长签字这一栏变成了“家属签字”。

        江白说这是千纸鹤之树，挂满一百条就可以向老天爷许愿。

        “我就说是我哥啊，老师问我哥多大，我说你比我大两岁，老师就不许你签字了。”江心委委屈屈，心里想今天该找谁听自己读书，难不成是不识字的外婆吗？外婆肯定有耐心，但是，签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