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了。”

        她以为格一向柔和的他立即会答应，没想到他微微一笑，语气带着嘲讽：“如果我说不呢？”

        克丽特心一震，顿时寒直竖，嘴惨白：“你想什么？”

        他不答，只是向前倾，仿佛潜行于林莽间的猛兽，逐步近她。恐惧蠕行过脊背，她手指冰冷，手心渗出黏腻的汗水，下意识转就走，却像被盯上的猎物，不过瞬息之间就被死死拖住。

        “放开我！……快放开我！”她在他怀里挣扎，上的花蔓飘然落地，指甲用力挠过他紧绷的手臂，顿时划出几鲜红的血痕。

        他好像觉察不到痛，依然紧紧抱着她。一烈的药香传来，她瞳孔惊惧放大，手脚和眼都不再受掌控，疲无力垂下来，陷入他叫人窒息的怀抱中，如同生者投向死亡的深渊。

        失去神智之际，她陡然想起，这挣扎的场景似曾相识，她记得的。

        ――正是前世俄瑞斯抱住她、刺穿她口的那一刻。

        她不知自己是不是再死了一次，总之，她感到在颠簸，无休止地摇晃。

        轱辘，轱辘……

        似乎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刺耳躁动。

        她被吵得心烦意乱，艰难寻回一丝意识，缓慢睁开双眼。

        阳光刺目的雪白挤涌于视野，带来疼痛。她咬咬牙，依旧强行盯着这片茫然的白，直到习惯。

        独属于人间的色彩渐渐恢复，不是她去过的冥府。克丽特舒了口气，发现自己在车，边坐着另一个人。

        他背对着她，正望向窗外，穿的伊安的衣袍，也是伊安的形。

        他究竟想要什么？将她引出王，骗她单独上山，如此缜密的布局，只为了把她从王带走吗？还是有别的预谋？

        她疑惧不已，深一口气，低唤：“伊安――”

        那端坐的青年听到她的呼喊，形一滞，随后缓缓转过来，出一张比之前美丽数倍，也丑恶数倍的脸。

        她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张脸。

        濒死的恐怖猛然袭击了她，她抓紧衣袍，惊恐万分退到车边，不由自主战栗，像受惊野猫炸开全的汗。

        怎么是他？

        怎么会是他？

        “认不出来了吗？”他无瑕的轮廓在窗外的日光中，脸上笑容淡若柳影，里吐出的字眼也无比柔和：“母亲。”

        他喊出母亲的那刻，她倏地一颤，偏过，竭力维持即将崩溃的意志。

        “伊安呢？”她冷声问：“你把他怎么了？”

        “还能怎么样？”俄瑞斯轻松地耸耸肩，翠眸转到她苍白的脸庞：“才醒来就打探他的消息，就这么喜欢他？”

        “不关你的事。”她执拗问：“伊安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