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线了？”

        在返回荆城的高铁上，易郁打开学生送的礼盒，里是一个个用纸折的爱心。

        “他们生怕我不打开。”易郁递给易殊一张A4纸，上面用克笔写了巨大的三个字——记得拆！

        最有力的说服，是行动，以及时间。

        这一吻让易郁定在原地，易殊挥了挥手，叫他名字，也不见他有反应。

        易殊笑了，把纸还给易郁，看着他，：“易郁。”

        “你不像在教他们，你像在拯救当年那个，不被重视的自己。”易殊顿了顿，又，“你是因为青春太过痛苦，才选择老师的吗

易殊膝弯，将人打横抱起，易殊下意识揽过易郁脖子，凑的近了，能清楚看到他额的伤痕。

        易殊仰，看着易郁的眼睛，在易郁上轻轻一碰，又了他发，“给你的奖励。”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摊开被子盖过易殊肩膀，又趴在床，把易殊碎发拨到一边，食指抵着她的脸颊，小声埋怨，“说话不算话。”

        “姐姐！我……”

        阳春三月，校园的樱花再次盛放，花与心愿卡一起，随风飘扬。

        “真的？”

        时间在每一个早安、午安、晚安中逐渐逝，固定的问候像是一支定心剂，易殊不再担心哪一天会突然找不到易郁，不再担心他会突然离开。

        “不过无所谓啦，我们想他，不是因为他给的东西有多好，而是因为，那半年里，只有他站在我们的角度，为我们考虑过。”

        晚霞铺满天时，易殊和易郁离开了学校。

        难怪去教语文，在文字游戏上面，易郁确实深得其要领。

        “我们很想念那段，被当成人的日子。”

        回到卧室，易郁将易殊放下，但易殊还是搂着他脖子，不肯撒手。

        盯着看了一会，易郁起关掉大灯，只开了盏小橘灯。

        光色的柔光映照着易殊温和的面容，心之所至，易郁俯下，在易殊上碰了下，“晚安。”

        “其实易老师挑的电影，很多我们也不太感兴趣。”

        “嗯。”

        “……好，文学鉴赏。”

        而易郁被他的学生团团围住，一起在最大的樱花树下，拍了张不正式的毕业照。

        易郁倏地坐起，笑：“那我去了，姐姐要说话算话！”

        由于伤口不能沾水，易郁洗得很小心，也很急，生怕错过了时间。

        水一关，裹上浴衣，就匆匆忙忙跑出去。

        “嗯？”

        “疼吗？”

        “知了，谁像你啊。”

        学生或在林荫小上奔跑嬉戏，或是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然后等老师大喊集合，便一起走到镜前，出拘谨又青涩的笑容。

        见易殊低着不说话，易郁便继续往卧室去。

        易殊突然想到了当年他们送给方怜木的纸飞机，笑：“要不要打开来看看，说不定里面写了东西呢。”

        易郁想了想，笑：“有点，但是我没哭没叫，姐姐要奖励一下吗？”

        推也推不开，易殊无奈笑：“很晚了，赶紧收拾好上床睡觉，你明天不是早班吗？”

        如果让当年的同学看到，估计都会怀疑易郁被其他灵魂占据。

        易殊实在好奇，随机逮到一个学生，悄悄问：“你们为什么那么喜欢易郁？因为他请你们吃东西，让你们看电影？”

        “他不会怪我们在课上打瞌睡，不会区别看待我们，不会指责我们连最简单的题目都不出来。”

        “姐姐？”

        一开门，看到床上的人，易郁立刻噤了声。

        又耍赖。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浅浅呼声。

        易殊略一思索，“那你现在去洗漱，十二点半前上床睡觉，我就再奖励一次。”

        “学姐，易老师说了，那不叫看电影，是文学鉴赏。”学生一脸认真地纠正她。

        然而下一瞬，一个热烈的拥抱扑了过来，把易殊实实地压在床上。

        “再奖励一次。”

        到了第二年三月中旬，易郁拿上学生送的币，和易殊回到临川一中，去看望他的第一届学生。

        “嗯。”

        说来也奇怪，当年易郁还是高中生时，却怎么也不像高中生，现在长大了，却反而有了少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