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不牵？”王海山觉得如果有透视镜，一定能看到他血都是红透的。

        “牵不牵，方清阳？牵吗？”他没出息地追问，非要一个答案。没脸没就没脸没，反正他在她面前一贯如此。

        他已经快凑到她近前了。

        “牵吗，你说说话，嗯？”

        方清阳实在忍不住了，角骤然绽开一个笑。

        她“啪”地一声把手拍在了王海山的掌心。

        “牵！”她忍俊不禁：“我牵啊。这么大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王海山的眼睛“蹭”地亮了。

        “你——你知我什么意思？是我想的……？你认真的？你答应了？”他语无次。

        “对，”方清阳抬起脸来，笑着望着他：“你没听错。方清阳答应了。”

        这个应答，大概是她十几年的人生里，最离经叛，却也是最顺遂心意的一个答复。

        下一秒，她就被一力狠狠压进了怀里。

        又是那熟悉的洗衣粉的味，混着松木香，像少年的肩膀，平直又。她红着脸，轻轻拽住了他后背的衣袍。

        “王海山，你快把我勒断了。”

        少年慌里慌张地松开力，却没有松开她。他用与局促举动完全不符的沉稳声调开了口。

        “第一次抱……不太熟练。你让我再抱会儿，我下次就知了。”

        方清阳乐出了声。

        -

        “没反悔，逗你的。小心眼儿。”方清阳眼见着快到李济良上班的点儿了，赶紧把手往回收，却愣是没抽动。

        王海山还抱着她的手呢，嘟嘟囔囔地说他没小心眼儿，就算小心眼儿也是应当值该的。

        被她用另一只手扭了下胳膊，王海山才“嘶”地一声放开她。

        他前脚放开她，后脚李济良就进班了。

        “都停停，我说个事儿。”

        四十多个脑袋一齐抬看着他。

        “文理分班名单已经出来了，比较着急，级里要求利用这个早读加课间，完成搬迁。这样，还是老规矩，我把名单安排投到大屏幕，大家自行寻找。”

        “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因为时间比较紧。我祝大家前程似锦。”

        他把U盘拷进电脑，一张详细的分班表投在大屏幕上。

        “方清阳你们四个，二十四班，收拾东西，还是跟着我走。”

        高一的一年，就在兵荒乱里落下帷幕。

        “你帮我拎着书包就行。”王海山把他的书箱垫在下面，上面摞上方清阳的箱子，轻轻松松地抬了起来。

        莹白纤细的手抓住黑色书包的肩带，轻轻一提抱在了怀里。

        王海山笑了一下，说走啊。

        “男生，真的是。”沈听卓在一旁，老神在在地评价。

        明明能自己背上的，偏偏要羊崽儿给他抱着。这样他抱着羊崽儿的东西，羊崽儿抱着他的。心机。

        方清阳看了看累得跟骡子一样这里挂个包那里挂个袋儿的张越坤，再看看两手空空的沈听卓，不作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