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防我怎的像防虎狼一般？”端微被捂住嘴巴，不满地掐上他的手臂

        “殿下那本春图上一二页上写的清楚明白，”谢祈明语气未变，“殿下且先更衣。”

        端微瞧着他的脸，不禁应了一声。她侧蹭了蹭他的手臂，和他一同去看他手中的那本书：“我自前几日病后，总觉着你关心了我许多，你是不是――”

        端微以为他人已走了，有些意外。只见他两手均拿着什么东西走进来，待他到床前，端微看了一眼。他左手将一碗汤羹置于床旁的案几上，将另一手的汤媪放进了端微的被中。端微一怔，汤媪隔着她的衣衫被到了小腹。水隔着衣衫减了热度，刚好有足够的意。

        “殿下的臣子如微臣一般，都关心殿下康健。不过前面殿下屡屡伤病，前几日朝中有人便指微臣与内阁钳制殿下，以至殿下伤愈又病，”谢祈明微微抬眼，对上端微的眼眸，“微臣若再不盯紧些，怕是下一次朝中会有人说微臣待殿下了。”

        她一边抓着他的袍袖，一边探去翻床下的橱柜。谢祈明见她弯腰，躬为她打开橱柜的门，她一阵翻找，从橱柜中翻出了她要找的东西。只是托在手上，端微愣愣地看着这一条上绣着莲花的褐色布袋，手指碰了碰，抬眼看向他的眼睛：“怎么用？”

        “御膳房所制的红枣桃葛粉羹，养血安神，通经活络，”谢祈明将她的锦被遮了遮，“殿下腹坠痛，为月事间的常症，食此粉羹或有缓解之效。”

        端微见他起向殿门口走，也不再多拦，不过稀里糊涂地按着他所说的将月事带与衣衫都换好了。锦碧闻声后换了新的床褥上去，正要与端微说些什么，再见谢祈明进殿，忙带着端微沾染的衣衫和褥被退了出去。

        谢祈明也未抬，似乎正在看手中的《千金方》，声音略微低了一些：“肉凡胎，无论男女，皆从女子中出。飞禽走兽，皆由雌孕育。若无月事，世上便无凡人降生。若按此论，此非但不为污秽，反倒洁净。”

        他端过那碗汤羹，用玉勺搅动片刻散热，将碗端着凑到了端微的边。

        “……”

        “移风易俗并非一朝一夕可成，至于民间如何说，殿下不必太过在意。若有男子会因女子月事而沾染晦气，想必他并非由女子所生，其行甚比不得知恩的牲畜，这种愚昧之人的话，殿下听来什么？”谢祈明一面说着，翻过了一页书，似乎找到了什么东西，“冷香汤……可治女子月事期间的气血亏虚与寒凝血瘀，明日微臣命人制来，殿下记着要饮尽。”

        “这是？”端微端过碗来，看着这碗汤羹，“汤羹？”

        “当真？”端微舀起一勺，尖都是甜的，此时侧过脸看向他，“我听嬷嬷说，民间常以女子经血为秽物，常设了种种规矩不许有月事的女子去某事，寻常士子更对此避而不谈，你为何不避？”

        谢祈明仍是抓住她要乱摸的手，指尖轻轻碰上布袋一端的系带，虽是叹了口气，但语气仍颇有耐心：“此中间空缺分填了棉花，以附月事经血。短扣要扣于亵后方，两侧长带系于亵上的系带。女子子贵，月事带须整洁干燥，不可被人随意碰，若沾了脏污上去，易使女子染带下之症。”

        “你为男子，怎么懂得这样多？”端微点了点，可看着他，语气迟疑了一些，“你不是说你未……”

        端微就知从他口中听到句话是不可能的，她轻哼了一声，自己舀了一勺汤羹到嘴中咽下，凑上前去轻轻啄了一下他的角。谢祈明翻着书的指尖一停，抬手熟练地捂住端微要亲上来的：“殿下。”

        端微点着：“我也这样想，我原先和长姐商议，若谁再说女子有月事便不详，便直接把他拉出去砍。”

低看着自己裙衫上的血迹，“这……这该怎么办？以前因我一直未有这个东西，嬷嬷和长姐便不曾教我，只说有月事带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