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有灵犀

        人在天地伟力、日月轮转、朝代更迭这些事之前，实在是太渺小。因懂得太少，所以畏惧的太多，时人对于袁天罡和李淳风这种能够勘破天象、推演世事变更的方术之人，是当成半个神仙来看的。

        姜沃好奇的百爪挠心。

        姜沃一边应下姑姑的嘱咐，一边想起遇到他们的情形：这两位当时正在之上为一事争执不下，还涉及要不要告诉圣人。

        之后两人又是一起离去，显然继续争辩去了。

        到底是什么事呢？

        比如陶姑姑说起袁天罡来，就极敬重，口称“袁仙师”，又：“皇后娘娘当年都是敬称仙师的。当年我跟在皇后边，还听娘娘提起一事：袁仙师原是隋朝的官员，然而他卜得天机‘杨氏当灭李氏当兴’，便提早抽退步，更早早与圣人结识，初见便圣人之威绝非止于秦王，真是神仙人物！”

        “姑姑，我出门一趟！”

        正司其余人也纷纷上前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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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沃回来前，陶姑姑已经欢喜地坐不住，在屋里转了好几圈了。

        毕竟这整座皇城就是围绕二凤皇帝转，跟他有关系的事儿，总是会第一时间遍传廷。

        说到这不免连连嘱咐姜沃：“既有这样的机缘，日后你要跟着两位师父好生学！”

        直到陶姑姑将她叫到屋里去细谈今日事，姜沃又进一步明白：比起太史局的官位，旁人更看重的是她有有机缘，被袁天罡和李淳风认作弟子这件事。

        “至于李仙师，虽未谋面，但袁仙师亲口说过，在星象之上李仙师较他还进，不过四十岁的年纪就胜他半筹，那必也是神仙人物。”

        高公公热情周到的让姜沃颇为意外。

        言语间尽是推崇信服。

        方才在立政殿，姜沃看到李淳风原还想继续回禀什么，但叫袁天罡恰到好的开口打断一并告退。

        听完陶姑姑私下的教诲后，姜沃又

        姜沃：一夜暴富！二凤皇帝，永远的神！

        一来二去的，别说正司得了信儿，整个掖庭都知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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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沃回到正司的时候，今日事陶姑姑已经尽知了。

        之后姜沃被圣人亲口点中太史局司历这样的大喜事，高公公自然更不忘打发人先去贺。

        古人对于冥冥中不可知的敬畏，绝非现代人能想象的。

        或者说是神仙在人间的。

        倒是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位玄学大佬很随意，显然已经习惯了里人对他们的热切恭敬――别说人，连王孙公子见了他俩也会分外客气：谁都不想得罪会相面会起卦会占星的全方位多面手玄学大佬。

        姜沃从她们的态度便看出，虽然太史局司历是七品官，还是从七品，但极为特殊。此时旁人恭贺她，都不自觉带着极看重的一种敬畏，就像她要去从事一种极为崇高的工作一般。

        见到姜沃进门，立刻上前几步，紧紧拉着她的手笑：“若是你娘亲在，知你有这样的大出息，必是欢喜的。”欢喜之余却又不免伤感。

        “姜司历放心，一切都交给我，明儿一早不但打发人将官服和鱼符给您送到正司去，往后您进出掖庭和太史局经过的那几门的侍卫，我也都给您打点的明明白白的！”

        *

        出了立政殿，姜沃沉浸在暴富的喜悦中有点晕乎乎的，直到高公公热情的声音把她唤醒。

        早在姜沃在立政殿门口候着的时候，高公公就打发小徒弟往正司送了信。毕竟在中当差，跟监察门搞好关系很是必要。高公公在御前事，更注重四围好人缘，长袖善舞八面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