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正堂去接了几次贺礼。

        贺礼都是掖庭内耳目聪灵的各局女官命人送了来的，其中又以曾经想抢姜沃饭碗的尚寝局女官送的礼最重。陶姑姑替她剪开外裹着的油布，用手指轻轻捻了下缎子后就笑：“这几匹料子是上好的，这都拿出来了，只怕吴六儿心疼的要滴血。”

        没错，这会子吴六儿正在着心口，腹内大骂其余几位将她拱出去得罪陶枳的女官不当人，又懊悔自己冲动：谁能想到那个小哑巴不但会说话了，还有这样大一段造化，居然被两位仙师一齐看中了收为弟子，还把名儿挂到圣人跟前去了！我真是哪辈子倒了霉了……

        为此，哪怕吴六儿再舍不得，也舍出去了最好的衣料。

        姜沃应酬完毕，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口，就要出门去。

        陶枳闻言，抬望了眼天色：“公厨那已经摆了饭了，怎么又要出门？况且这会子上各门快要落锁了，你还忙忙往哪里去？”

        姜沃回：“姑姑，我去寻武姐姐，将今日事告诉她！”

        陶枳莞尔劝阻：“这事儿传得快，掖庭里各都晓得，估计武才人也已听说了。明儿再去吧，今日急匆匆的也说不了什么话。”

        却见眼前一向听话的孩子摇：“姑姑，若是这事儿不为人知，明儿我再去也不耽误。正为了这事儿已经传开了，我今日才要格外去告诉武姐姐一声――我们可是朋友，若她只跟旁人一样‘听说’我的事儿，我却不亲口告诉一声，显得我心里没有她似的。”

        陶枳便许了：“是，你这话想的周到，更能全情分。”

        心里也很欣，这孩子不单只有听话，更有自己的思虑。在正司自己能护着她，眼见她要走的更远，去太史局学星象风水，将来免不了要与朝中皇族权贵打交，她自己能想的周全，这才更好。

        “那快去快回。”

        “知啦！”

        姜沃往北漪园走去。

        这个时辰掖庭上人并不多，只偶然见到几个步履匆匆要去各上夜的女。

        “小沃！”

        姜沃刚转过一红漆门，

        就见媚娘迎面走来，步履也颇急，两人正正相遇在半路上。

        “武姐姐！”

        橘红色的夕阳将石板路铺上一层柔绒温的光，两人踩着满地光走近对方，然后异口同声问：“你怎么也出门了？”

        彼此一怔。

        “我想着总要亲口告诉你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