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丫！脾都是我给惯坏的。」

        辰辰从小就调，爹从来都不喜欢他的，像个白胆猪一样骂也骂不怕，总是生方设法地勾引她出去玩，只是后来长成大人了才收敛了些，不过那不安生的本儿却是不曾变过。她恨太老实的壮壮，也恨糊涂的爹，爹就这样使唤未来的女婿，要壮壮按着他的脾来世为人，小芸在爹的上似乎看到了壮壮未来的样子，这也怨不得他自己啊！

        王寡妇被吓了一，分开盖着脸的发说：「我还说是谁呢？来也不吭声气儿！想吓死人啊你，都要被你吓出心病来了！」

        「吃了，开船！」

        手提着黑色的裙摆，屁晃呀晃的，老秦这才看清了她腰上穿了一袭陈年的就裙子，一次瞧见，有点怪模怪样的。

        小芸心里狠狠地想着，水盆弄得「扑啦扑啦」地响，嘟着嘴自个儿把脸洗了，水也溅了一地。看来要在朽木上绣朵花，还真是没什么希望了！

        小芸也不回地朝河边走去。

        「你们拌嘴了？」

        她朝壮壮叫了叫，她知爹早上去割草，沿路还要捡猪粪，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思念着昨晚黑夜里的打算，看了看厢房里空空的床铺，脸上便热热地发起烧来。

        她在心里竭力寻找着壮壮的好来安自己。

        老秦讪讪地笑着走到她跟前。

        「我又不是恶鬼！有那么吓人么？」

        她自个儿热了饭吃，也不叫壮壮，吃完了走出来，爹背着一大背青草从外面走进来，「通」的一声放在地上，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抬起袖儿直抹脸上的汗水。她也懒得叫爹，从爹边大踏步地走过，拉开院门往外就走。

        小芸默默地坐在床沿上，眼睛呆呆地定在枕一动也不动，牛圈里又响起有节奏的「吭哧」「吭哧」的声音，不觉心里有点酸酸的难过起来，「壮壮人反应是慢了点，毕竟有一个好板儿，人又本本分分的，要是按爹的意思和他成了一家，最起码他会好好对自己的吧？」

        「没哩！」

        老秦看着女人转进堂屋不见了，尴尬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闷闷地了一大口烟，将烟袋在左手心上「啪啪」地把烟灰从烟孔口里抖落干净，一抬脚跟了进去。阳光下呆的久了，到了屋子里两眼发花，老秦使劲眨了眨眼，看到对面的厨柜大大地开着，什么人也没有，一转去看见屋角的床帐在瑟瑟抖动，里面「窸窸窣窣」地响。他猴了胆子踅过去揭开一看，女人背朝着外面，跪在床上换衣服，上脱得光溜溜的，着的肩膀柔而致，丰的后背曲线一直畅到了白的大屁上，前两个圆的子在晃着，一子儿全是雪白白的肉。

        老秦嘟哝着，不再说话了，掏出烟袋来点燃，「吧唧」着走出院门来，直往壮壮家过去了。

        一连一个星期没落一滴雨下来，蓝蓝的天空四脚高悬。近午的太阳把明亮炽热的光线撒在大街上，人们都不知在忙些啥，全都躲起来不见了，街面上一个人影儿也没有，连声狗叫都听不到，空气就像停止了动一般凝固了似的，寂静得让老秦有些心慌，腔里憋着一子闷劲儿，走到壮壮家院门口往里面瞧：王寡妇打了一盆水放在台阶上梳，一密密的长发盖住了她的脸面，快四十岁的女人了，看起来轻俏得像个刚结婚的大姑娘。

地立在牛圈里。

        「过来洗吧脸啦，汗水婆娑的！」

        小芸的心情好过了些，再一次抬望向窗外，蜘蛛在屋檐下结了张老大的白网，丝网上的水在朝阳的光辉里像水银般闪耀着。她走出门来洗脸，壮壮手上甩出的那一声声沉重「蓬蓬」声撞在她的心上，撞得她的心儿都了。

        老秦觉得女儿有点反常，疑惑地看着牛圈里的壮壮说。

        老秦从嘴上拿下烟袋来，清了清嗓子，「妹子这是要到哪里去呢？」

        「不行！没多少了，加把劲儿就完了！」

        「完了！完了！还真是个榆木疙瘩儿！」

        一听到声音，王寡妇像只受惊了的大白兔子，一下蹦到床角，顺手抓了件衣裳盖在，嘴里嗔怪着：「看啥

        壮壮闷声闷气地说。

        「咳！」

        壮壮扬了扬脸儿说，继续低出牛粪。

        王寡妇惊慌地走了两步，一扭往台阶上就走，嘴里啐了一口说：「你不是恶鬼，你是饿鬼，跑到我这里索食来的！」

        老秦朝着女儿的背影叫起来。

        「丫，吃饭了没？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