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奚长了一张与她子极为相称的脸，眉眼如丹青描画，线条清淡柔和，瞳孔颜色也浅，眉目间仿佛笼着一层蒙蒙烟雨。

        碗中的断手已经化成一滩血水。

        他抖着嗓子叫出声来，声音因为的剧痛几乎成了哀嚎，尖利颤抖。

        “听说李公子不爱舞文弄墨，让李大人也很是疼，今日本尊砍下你的右手，让你今生都不用拿笔，也算是了你的烦心事。”

        “我的手……”李昌看着汩汩冒血、白骨森然的断口，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烈的血腥味让席上众人也不禁面菜色、胃中翻涌，只有卫慎和陆长麟，一个还在慢悠悠喝酒吃菜，一个端坐在原位纹丝不动。

        寒蝉在一旁低眉敛目，面无表情，只是忽然想起，上次赏花宴上，李昌对陆婉容行不轨之事，好在侍卫赶来及时，只让他在郡主肩膀上留下一个手印。

        齐彻脚步一顿，回过。

        *

“很好，”沈衾收回目光，声音如山间泉水，扣人心弦，煞是好听：“第二，是谁下的毒？”

        恶心之余，有人更震惊于沈衾的内力，早就听说国师修得邪功，实力深不可测，不想竟是到了如此可怖的地步。

        沈衾颔首，晦暗灯火中，看不清神情。

        齐彻立抓住了关键字眼：“……她怎么了？”

        先前被唤作巽三的人插刀入鞘，踩上李昌还在突突冒血的断口，乌靴一蹬，使劲蹂躏起来。

        齐彻悄然飞上靠近侧门的屋檐，弹出手中两颗石子，“咻”的一声，准击打在两名侍卫的脖颈上，那两人便齐齐了下去。

        齐彻刚要走，柳奚又叫住了他，掏出一个药瓶：“劳烦殿下将这药带给大人。”

        齐彻心下一：“……是她放我出门的？”

        柳奚侧让出前方的路：“劳烦殿下去时带一支御林军随行。”

        齐彻嗤了一声：“就凭那几个废物点心也想拦我……”

        他话语一顿，又转挑眉看着常宋：“你就别跟上来了，带着你这小板本殿下就是真长双翅膀也飞不出去。”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的鲜血溅而出，但握刀之人的力掌握得很好，那血溅在沈衾垂落的袍子旁边，没有沾上雪白衣角。

        齐彻看见这张前不久刚给他送书的面容，心中的兴奋仿佛被人一盆水浇了个透凉，表情很是冷淡，只暗嗤一声，就自觉往回走。

        这种时候还不忘记着他爹的叮嘱，将幕后之人瞒的死死的。

        巽三死死掐着他的下巴，力大的快要将他的骨碎，冰冷的瓷碗碰上嘴，强烈的腥臭味冲入鼻腔，酸水混杂着血气瞬间涌上咽。

        沈衾端起装着断手的碗，搭在瓷碗上的指尖微微用力，掌心气波涌动，一点仿佛雪化的细碎声音响起。

        他纵一跃，猫儿一般轻巧落地，一手扶住一个，将二人缓缓放倒。

        柳奚笑：“殿下不必多心，只是沈大人事向来滴水不漏，她这么必定有她的理。”

        “殿下，且慢。”

        李昌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柳奚微微一笑：“自然，没有大人的命令，臣等不敢擅作主张。”

        “又听说李公子一向爱酒，今日这碗梨花血酿，不如你来品鉴一番。”

        “啊！！！”

        李昌匍匐在地，口中滴下血水，疯狂摇，哭：“不知，我真的不知……”

        “殿下，几个门都有人拦着，您出不去的……”常宋提上酸的双，跟上齐彻，只见他飞上屋檐，环顾四下一圈。

        又是一声不成调子的凄厉尖叫，他从昏死中痛醒过来，面色惨白如纸，子抖如筛糠。

        “是南烨世子！”

        常宋泪掩面而去。

        “南烨！”

        齐彻一怔，心中警觉：“怎么？”

        此时李公淳脸色依旧难看，只是心里却松了一口气，想着如何开口了结此事。

        齐彻嘴角勾起，不想脚还没伸出去，一抬，就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孔。

        “啊啊！啊啊啊！”

        地上那只手掌被人拿碗装起，淋上梨花酒，放入托盘，呈在沈衾面前。

        “殿下，又见面了。”柳奚微笑作揖。

        巽三接过沈衾手中的碗。

        看来这李家父子也不像表面上那么一无是。

        之前不是说不让他出去吗，难是遇到什么变故了？

        柳奚听他这么问，似是有点讶异，犹豫片刻，还是：“大人难未曾告诉殿下么？大人中蛊毒已有六年之久，这蛊毒奇怪非常，无数大夫都束手无策，只能将这毒控制住不继续恶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