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镇天神。”无念也完全被激怒了，但他并不是为了神本，而是为黎翡的决定，“那是你多年的心血、你的理想，你为所有人抗下灾难的愿望和坚持，你把自己这么多年的忍耐和付出当什么？我们的过去――”

        “我们没有过去。”黎翡目无波澜、语调失去起伏，“我不高兴。全天下就要为我的不高兴买单。我想要别人死，他们就必须去死。我告诉你，我早就痛累了、忍够了，我从来没有这么理智过，我会让所有人都变成这些疼痛的陪葬品。”

        “黎九如。”他挡在她面前，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透出一巨大的疲惫感，在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谢知寒冥冥之中赌赢了什么东西，哪怕对方本没想着要去赌。

        他说：“如果我告诉你……我有办法呢？”

        他如今不是依托幻觉而生的，而是残魂。他不再是黎翡一个人的幻觉，而是也能让其他人看到。因此，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门，众人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而且这残魂快要燃尽了，如果没有别的手段维持，他很快就会消散掉。

        “九如……”他说，“我说我有办法的时候，从来都不会骗你。”

        “这是为了天下苍生？”

        “这是为了你！”

        黎翡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然后说：“你知我看着你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无念：“……什么？”

        “你长得可真像谢知寒。”

        第62章  报复

        他的形凝滞在面前,没有从她这句话里回过神来。

        她在说什么……

        谁才是替，谁才是遗物？

        他的脑海里跟着一片眩晕，但最后，他还是伸出手慢慢碰到她的肩膀,像是把淹没到咙里、混着冰的一口血咽下去似的,他说：“你稍微……冷静一点,好吗？”

        她目光无波地看着他：“我冷静得还不够么。”

        无念觉得自己有点不能呼了,但他本来只是一抹残魂，在摇摇坠、消散的边缘。他从未在黎翡边感觉到这种被当成影子的痛感，就像是一把非常细的刀切开他的膛，把里面的脏划得血肉模糊,伤口太细，连痛都达不到让人发的界限。

        他只能忍下去，但在忍耐当中,却仿佛能听到刀刃划开肌肤的声音和质感。

        “我是他残缺的一魂一魄。”他说,“只要拥有完整的元神,九如，你应该有办法让他死而复生。是真正的死而复生，不是转世。”

        “这世上借尸还魂的方法我起码知一万种。”黎翡面无表情地,“但分割这么久的残魂聚合在一起的方法，我一个也不知。不过……无念,我累了,我没有再询问你、跟你交易的耐心了。你知我的意思吗？”

        他怎么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