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抬起脸看段豫奇，她的面目在他看来已经很模糊，就像要被那力量吞噬一样。她想谢，顿了半晌却问：「你是不是感应得到什么？」

        李嗣若有所思，不等他们谈完直接拉着张姍进一楼房间，段豫奇紧张跟过去看，门没锁，李嗣只斜瞥他一眼就看着张姍说：「这次缠得比较兇，你忍耐一下。」李嗣讲完就拿张姍放在这儿的其中一小瓶油滴了几滴，空间里都是香茅的味，他涂在手心之后开始抓张姍的手臂，像推拿一样抓。

        段豫奇呆掉了，他看见李嗣从她上剥下那些普通人肉眼看不到的不明物，而且像打极一样拨搓合，把它们缩变小，张姍的形象逐渐清晰，气色转好，也不再盗汗，两眼缓缓恢復神。

        李嗣手里着像果冻一样纯黑色水滴状的东西，大约婴儿拳大，再淡淡扫了眼门口的段豫奇，着它晃了晃，确认段豫奇的视线不由自主追着它跑，肯定：「你看得到。」

        段豫奇僵在那里动不了，他觉得李嗣一下子变得很陌生，看他的眼神一点温度也没有，像在看路上被压扁晒乾的死老鼠。是张姍一贯温柔的话音把他拉回来，张姍说：「段先生不用害怕，李嗣他只是在帮我祓除咒念之类的东西。」

        她说完用手拍了下李嗣的手，李嗣立刻扬起嘴角，笑得比平常还要和善亲切跟房客说：「吓到你了吧。因为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跟麻烦，所以一般不会和别人提到这些事，我是指我跟别人有一点不同的地方。」

        张姍斜睨李嗣，对段豫奇招手：「关门，先进来坐着讲吧。」

        她拿出随提袋里的保温瓶倒水喝，李嗣脸上仍掛着那副细框眼镜和笑容，只不过在段豫奇看来已经显得很虚假。张姍说：「既然都是怪咖，我们就开门见山，重新自我介绍吧。我是个修行人，有一位导师，不过只有梦的时候那位导师才会出现教我东西，但我不喜欢这件事，因为那个所谓指导灵的傢伙每次出现都没有好事。我的直觉和灵感算是强的，兴趣是算命、占卜，也会和同一起交，研究灵修、灵疗。李嗣，该你了。」

        李嗣盯着桌面，抬眼看她，视线飘向段豫奇，简短：「我吃祂们。」

        段豫奇觉得此刻的李嗣非常诡异，甚至让他有种骨悚然的感觉，尤其是对方带着假面的笑容说「我吃祂们」，哪门子的自我介绍？

        张姍一手抚脸，翻白眼吐气：「你不要这么懒好不好。算了，还是我来。李嗣他呢，他吃灵，应该说只要是人世间没有躯壳形象的东西，其他次元的能量，他都能吃掉。不过你不必想得这么猎奇，嗯……，对，就把他当成一棵大树吧。会收料、水，转换成其他形式循环代谢的树。吃那些东西呢，跟进行光合作用一样。之前这屋子周边浮游灵也全都是李嗣净化的，祂们就相当于二氧化碳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