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的父母很难人，若筠丢掉来之不易的编制工作。他多少该为家里人考虑。

        可这些刺耳的话，当时的他怎能轻易接受？事情的成败还没定论。不全力争取过谁能知呢？但他若决定在最后的时刻缺席，却一定会成为叛徒，是与昔日极力反对的东西同合污。

        他倚在钟杳怀间，闭上眼，像猫蹭猫薄荷那样，醉心啄她。她感觉自己又开始饿，边想着等下该弄的宵夜，将他的发当成一座巢，心不在焉地摆弄。

        终于是他先受不了，退开几分，认真：“就是因为此事，在此之后，我和若筠的关系就无法挽回了。但也不像许多人，对这些运动的正义，对它意味着进步和解放深信不疑。似乎单个的人一旦混入人群，就会逐渐失去思考，变得麻木，只是一遍一遍地喊口号，确认边的人还是同类。口号的内容不再重要。记得小时候，若筠说，我总是很清楚自己不要什么，可挑挑拣拣了一圈，从来不知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好像至今都是这样。”

        “我觉得也是。”话还未完，她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起来。她连忙披衣坐起，望向别，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说的旧事还久久盘桓着，她又忍不住叹气，“你差点高中肄业，也是这时候的事吧。”

        他点，“不过，我听从她的建议没有去，故意把自己弄生病了。结果就在那以后不久，校方开始清算参与闹事的人。但我之前写过一封动员的倡议，被翻出来，还是没有例外。但昔日的同不再信任我。大多数人将被停学，老黑眼自作主张去求人，说只要我愿意写检讨，认错态度端正，可以延迟分。在这个时候，我撑不住了。实在没法写那篇检讨。”老黑眼，他一贯在背后这么称自己的父亲。

        他挽着她的手，将后脑勺的发绳重新系好，未等她开口，又无可奈何地自嘲，“我好像总是喜欢这样的事。，还是不，没法选定一条路就不再后悔，摇摆不定，终于犹豫到再无退路，选择的机会早已离我而去，只能接受最平庸的未来。”

        她感到此时自己该说些安的话，可怎样的话才奏效？她置事外，似乎怎么说都太风凉。

        整理好发，他为她扣上衬衣的扣子，很古怪地从下到上。他一边：“你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不吃了。再吃胖死了。”她一想到自己的大跟他差不多细，全是摇一摇会抖的肉，顿时失去胃口。

        按在扣上的指尖忽而一顿。原挂着沙发扶手的丝衣，也在这时落于地。

        她握住他的手，正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先柔声询问：“我又哪里得不好，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吧，我会改。”

        “没有的事。你不必紧张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