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痛愈发清晰，像被羽搔过伤口，又又麻。

        “刚才搬药箱时，你步子晃了一下。”

        向栖梧的声音压得低，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认真，尾音却得像浸了水，“脱了我看看，不然今晚别想睡。”

        “不用……”      洛九的话被指尖堵住了。向栖梧的指腹过她的，带着点龙井的清苦，像在安抚一只炸的兽。

        “听话。”

        阁楼里的空气忽然慢了下来，铜灯的苏晃出细碎的影。洛九转过时，手指在衬衫纽扣上顿了顿，指尖有点发颤。不是怕疼，是忽然觉得这动作太亲昵，像剥去了平日里的铠甲，把最的地方给对方看。她解纽扣的动作很慢，后背的肌肉紧绷着，直到衬衫落肩，出缠着纱布的脊背，才听见向栖梧轻轻了口气。

        “又渗血了。”      向栖梧的指尖顺着脊椎往下，隔着纱布也能摸到那尚未长平的疤，指腹带着薄茧，却放得极轻。

        “邝医生的药是好，也架不住你这么折腾。”      声音里带着点嗔怪，眼底却带着浅浅的疼惜，“明天我让人去诊所再取点药膏。”

        洛九忽然回，鼻尖差点撞上她的下巴。向栖梧的珍珠耳坠正垂在眼前，圆的珠子随着呼轻轻晃，在黄灯光下漾出细碎的光，晃得人眼晕。旗袍开衩出的小就在膝边，肌肤白得像浸在维多利亚港的月光里，衬着墨绿丝绒的衣料，透着点勾人的凉。

        “栖梧姐。”      洛九的声音有点哑，耳尖红得快要滴血，“那邝医生又得骂我了。”

        向栖梧低笑时，眼尾那颗红痣颤了颤，像被晚风拂过的霓虹灯牌。

        她是最标准的霓城女人，眉峰画得锋利，眼尾却晕着恰到好的胭脂，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都像浸了酒，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媚。方才在货仓里被风乱的发丝垂在颊边，她抬手拢发的瞬间，腕间玉镯到小臂，出半截皓腕，指甲上的正红蔻丹与旗袍盘扣的鎏金交相辉映，活脱脱是从弥敦旧海报里走出来的人。

        霓城的风情从不是刻意搔首弄姿。

        是她说话时尾音里那点懒懒散散的岭南语腔调，是旗袍开衩随着步子轻晃时出的一截小，是指间香烟燃到尽也不弹灰的漫不经心，更是眼底藏着的锋芒。知何时该用珍珠耳坠的温化对方，何时该用旗袍开衩的风情拿分寸，最后再用藏在袖口的刀片解决问题。

        “该。”      向栖梧低笑出声，抬手了她的耳垂，指尖的凉意让洛九瑟缩了一下，却没躲开。

        她忽然倾，吻轻轻落在洛九的颈窝，像片羽落下，带着点奖励似的，随即又用牙齿轻轻咬了咬那点肉，不算疼，却带着点惩罚的意味，罚她总糟践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