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的医郎在外廊上煮药。崔七望过去一眼，见火候正好，这才撩起衣角坐在他床榻边缘上，背对着裴哥哥，张口数落：“人的心思情绪，对于病症来说亦有关联。你的跟常人不同，寒气如果不能得到丹药的蕴养，就会外显出来，折损你的寿数，何况你虽冷，心血却是热的，你时常动用心思牵挂着她，是没有好的。”

        留守燕京的臣子大惊，恭敬迎接，为陛下洗漱更衣、补充强健的战，连忙：“可是北方胡人各出了大事？臣所收到的尽是捷报啊，难有什么变故发生？”

        “我说你……”

        薛玉霄摇，随意留下吃了点东西，也没让臣属准备什么致菜肴，倒睡了一觉，爬起来的时候才解释说：“北方已定，后续之事有李将军理，我夫郎要生了，我着急回去。”

        李清愁将圣旨握在掌中，命人不必再去追了，只无奈回，跟芙蓉：“好了，现在开始，咱们两个该想想回京后怎么跟凤阁解释――让陛下赴鸿门宴也就算了，还让她跑了，这怎么办？”

        在众人发现之时，薛玉霄已经走回了一段路程，她正如李清愁所想，披星月，没有一丝停歇。从锡林狂奔回燕都。

        裴饮雪说：“我知，我知的……”

        王珩不动声色地把手从他掌心取出来，旁敲侧击：“听闻神医出京远游去了，一

        崔七手中执有医署令牌，加上薛玉霄此前就对他另眼相待，被裴饮雪引为中常客。所以他一路入，畅通无阻，在殿中梳洗更衣过后，先为裴饮雪把脉、开了一帖药。

        裴饮雪穿了一素衣，抱着被子朝墙方向散发而睡。他没有起，困倦地埋在锦被中，回：“我已是克制万分。”

        崔七起扑过来，拉着他的手，眼神明亮：“我也是士，我有牒在，师承葛仙翁。你应该知的吧？我听说你拜入自在观，为先丞相守丧而束冠不嫁，自在观的观主是我师伯，你要叫我师兄才行！”

所以带着亲卫回陪都了。此去，想必是日夜兼程、风雨无阻。”

        她的速度比走漏的风声还快，往往当地郡守还没接到消息，就见到陛下亲临。人人都知她征伐夏国，百战百胜，如今在此刻见到当今皇帝，自然瞠目结、仓皇失措，皆以为是天女有意下降巡视，于是恭谨态度，端正其行。

        崔锦章面色一滞，辩解：“论不分长幼，先则为兄，后则为弟，这不是很正常？”

        崔锦章喃喃：“我听说你出家了。”

        李芙蓉面无表情：“要斩也是先斩你，我可没那么亲近。”

        “她是皇帝，怎么能如此任？”李芙蓉有点恼。

        臣属下意识地应声，而后呆立当场，一脸茫然地看着陛下、还有陛下的亲卫动出城。她下意识派人去跟随护卫，却完全跟不上乌骓和她随锐轻骑的速度，走到范阳就败下阵来，别说护卫了，连追赶都追不上。

        过了燕京之后，薛玉霄没有走朔州、忻州之路，而是抄近走了范阳、太原，随后入河东、进雍州。

        “……王郎？”崔七呆滞。

        王珩停顿一刹，似乎怕他误会：“我暂居内侍中之职，为凤君代写文书。”

        崔七哼了一声，不太高兴地：“我看你嘴上知，心里很难想清楚啊。”他亲自走出去，接过煮药人手中的竹扇掌握汤药火候，一抬首，忽然看见一个着内侍中淡蓝公服、面目清俊秀的年轻公子行过窗下，正进入椒房殿。

        两人彼此相对，都是愣了愣。王珩：“崔……锦章？”

        “你看你，生气有什么用，好像别人能得住似得。”李清愁劝解了一句，说，“庆功之时，不告而别。去陛下的中找一找，看她留下什么东西没有。”

        春日和煦，光华从窗中隙当中映照而来。崔七开完药后，缓缓松了口气，低声：“何故劳损心力到这个地步，一定是你太过思念某人，所以才夜夜减清辉。”

        不过，崔锦章因为先行一步，比她早一步回到京兆。

        王珩默了默，问：“你今年有十八么？”

        王珩：“……”

        将士领命而去，不多时，将一篇长长的公文递送上来。李清愁接过翻阅，里面写着接下来军中的署、盟约的细节，如何安置顺服的北方各个落……言辞仔细，心细如发。她将一卷圣旨共同留下，任命李清愁为主帅统领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