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酒楼都备上了时令吃食。再高些是一盘浇着红褐色糖汁的糍粑，糍粑炸到金黄，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其中酥脆。第三层白的酪弹无比，散发着淡淡的姜味，小姐皱了皱眉，这厨子真是奇怪，什么物事都能往一起放。

        最高放着一盘切好摞起来的莹白方块，一口气都会颤抖一下，脆弱又柔韧，香郁，半点没有腥膻气。

        往日都被糕铺食肆们藏在纱橱里的糕点们直白地显于眼下，听着简清在耳畔贴心的介绍，小姐的眼睛都不舍得从架子上乍一看平平无奇的四样吃食上挪开。

        简清顺着小姐的视线望向牛小方，翘了翘角。

        神通广大的宗午解决了牛供应问题，并大肆嘲笑了一番简清之前买牛的想法。用他的话说，简清这完全是不切实际的空想，指望一年里只怀一胎的牛不停给酒楼供应上牛，简清可能得先去圈块地方牧场。

        好在，虽然没有牧场，宗家商行打交的牲畜贩子不少，匀一些牛到酒楼不是问题。商行本就是在几方之间倒买倒卖的存在，简清也就没有与宗午杀太多价。

        糕点制作中加入牛，顺甜美的味一下子就明显起来，简清验证了自己的猜想，也就放下心来，不再担忧会不会因为自己技术欠缺而让酒楼销售赶不上端午佳节的东风。

        “嗳，小掌柜，你家这冻是热食还是冷食？”

        一声问句，将简清从回忆中拉回现实，笑，“冷食的，若是不能吃凉的，可以放温了送来。娘子可爱吃甜味？”

        小姐故作矜持地颔首，“那就送一盘来雅间吧。”

        小姐进雅间坐下，静静等待食物送上和小姐妹们的到来。楚斐带着奔霄刚刚踏进门，就和端着牛小方的朴六打了个照面，眉微挑，“这是何物？”

        无论多少次见到这样的大人物，朴六还是忍不住有些战战兢兢，肚子都在转，哪还记得往雅间送吃食，老实答，“牛、牛小方。”

        简清顺着后厨小窗望见华阳王的到来，微微皱眉。上次和糖渍樱桃一起送去小凤山的衣裙被原封不动退回，写好的兑换账单没被送回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龙飞凤舞写着“可”的听涛笺。

        一张一两银子的听涛笺只用来写一个字，简清不得不承认，背负着华阳王债务的她有些羡慕。

        简清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既然与华阳王已经说明白，食客与厨子之间便不必有旁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