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熟悉的味散开，宗午紧绷了半天的神经慢慢松开。他忽然有些想家，关中府的宗家，他已经很多年没回去过了。

        简清抿了一口汤水，和过往差不多的法，却不是一样的味，喝起来令人熨帖，忍不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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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扮成越影顺利出城的楚斐带着一队人借着夜色绕路，灵越江分支很浅，四周稀疏树林蔓延到远山间，此时正方便了他们。

        本以为临时集结出的营地此时看起来已经初规模，大帐四起，沟壑挖出，显然带兵的是谨慎之辈。摸黑列队的兵卒们没有点火把，全然靠天上星光，一方面方便调兵遣将，一方面也躲避城上神手的点名。

        代替楚斐站在城上的越影在北疆时就是开弓的好手，一队人摸黑分散进营地，时不时还能听见对“华阳王”的咒骂。

        推着火炮的炮手没在阵前，两方离得太近，导致攻坚火炮被安排在营后。窸窸窣窣的衣料摩声在楚斐边响起，查探之后汇报结果。

        沉思片刻，楚斐兵分两路，“火炮引线了就没用了，上打，一队去泼引线，一队去敲晕炮手。”

        兵卒们领命而去，楚斐借着帐篷与帐篷之间的阴影，一路摸向主帐。

        擒贼先擒王，这个理放在哪里都适用。

        主帐位置十分好找，写着“肃”字的旌旗飘在其上，几乎是个活靶子。借着进出帐篷时掀起的门帘一角，楚斐确认里面坐着的的确是肃亲王。

        他老了，楚斐想，要是十年前，他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两队兵卒任务完成的鹧鸪叫声纷纷响起，楚斐握紧刀柄，趁先前一人离开，闪而入。

        “你来了。”

        肃亲王半靠在椅中，慢吞吞。

        夜色愈发黑沉，破晓将至，喊杀声未停。楚斐听到声音的那一刻飞前扑，刀锋抵上肃亲王脖颈，回再看，帐篷入口却没像他想的那样有兵卒鱼贯而入。

        “对你，我还不至于用这样的手段。”肃亲王的声音依旧缓慢，老人拍了拍楚斐手背，“景然嫁给你，我放心，也安你们的心，不好吗？”

        交锋之中，忽然听到这样的话，楚斐只感到荒谬，冷声，“你到底是为了安心，还是心有不甘，你自己清楚。”

        “好吧，好吧。”肃亲王咳嗽两声，“人各有志，总要给条生路试试，你说是不是？”

        老人咳嗽时，才让人觉出他的瘦弱来，他记忆里强健且说一不二的摄政王气息衰微，让楚斐不由得皱眉，提着衣领将肃亲王拉起，“跟我出去，让他们停战。”

        “老了，该腾地方了。”肃亲王说着没没脑的话，又咳嗽起来，许久才停下，楚斐挪开了些刀锋，还是在肃亲王几乎包骨的脖子上划开了细细一血口。

        肃亲王笑了一声，快速，“最后教你一句，别放松警惕。”

        不等楚斐感觉到不对，电光火石之间，不知肃亲王那干瘪的躯里从哪里来的一巨大力气，夺走楚斐手中长刀。鲜血飞溅，颅飞起，发丝尽白的老人颅在他自己毫不留情的回斩下飞出老远，开一点帐篷门帘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