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是开心多些，还是担忧更多些。心烦意乱之际，他口发闷，嗓子眼一紧，咳嗽了几声。

        林晚喝光汤，只吃了半碗鸡蓉便不吃了。他起走回到卧房，躺在大床上，两旁侍女动手解开丝带，芙蓉帐垂下。

        立在门外外的下人赶紧端来茶水，给林晚。林晚又咳了好几下，但他摆了摆手，示意下人下去。既然主人已经发话，下人也不敢多，主人有命令，谨遵便是，于是拿上热茶退了下去。

        猫看了几眼躺在床上的主人，不明所以，喵地叫了一声，挣脱开，跑了。

        若是寻常人家，这时间也该让妻妾们伺候着歇息了，但诺大个林府，却连个小妾都没有。卧房里，木床之上，细雕花，繁花锦被，林晚一个人睡在其中显得有些空旷。

        到后半夜，林晚终于是睡下了。

        林晚把那狸猫放下，放它回到窝里，睡不着时又抱入怀中，举起又放下，折腾了好几次。狸猫起初不闹也不叫，后来被弄得烦了也喵喵叫唤几声，只想逃。林晚又把花将军抱起，问它：“你说是也不是？”

        你的，我的，他的，却唯独少了“我们的”。

        “是，婢这就退下了。主人，婢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您叫一声，我就来。”

        林晚很想说，说自己刚才了一个可怖的噩梦，说快去救救谢朝，但随即又想到即便是跟丫鬟说了，她们也不会明白。

        咳了好久，声音小了下去，林晚坐在椅子上歇了好一会儿，气息这才稍缓过来，他上的毒蛊虽然已经不再发作，但这子却是一天差过一天。

        房间外的贴侍女听到动静，进来看看，用干净的帕子给主子去脸上的汗。

        “可是，主人。”

        林晚便把睡在床旁的花将军给抱上来，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它后背的，不多时又把它给举起来，指着它的鼻子小声说：“你是将军，他是副将军，轮起来官职，还没有我的狸猫大。”

        林晚拿起银汤匙，盛起一勺，浅金色的汤清亮不带一丝杂质，他凉了喝下，的确鲜美。花将军大概是闻到味了，垫着脚走过来，蹭了蹭林晚的，朝着他喵喵喵叫唤几声。林晚拿起金筷子，给它夹了几块肉，又命下人割了半斤鲜肉给它。

        下人伺候着用晚膳，一名侍女端上来个盘子，把一只玲珑剔透的小碗给主人端上桌来。

        睡着后林晚了个梦。梦里，谢朝被蒙着眼，五花大绑捆在子上，动弹不得，嘴里大声喊着：“救命。”

        林晚脸都咳成了紫红色，这才不急不慢地从怀里抽出条帕子，轻轻捂住嘴，咳得厉害时两肩止不住地颤抖。林府里有数不尽的上好布料，林晚不用，非要用手里这条旧帕子，还是谢朝用来包枣糕的那条，他把它洗干净带在边，一咳嗽便用这条帕子遮捂口鼻。

        “主人这是？”

        桌上放着的这只双龙白瓷碗里盛的是芙蓉神仙汤，刚杀的鸡，把鸡骨剔下，剥剁细成蓉，倒进放了猪骨、鸡骨，还加了各种山珍熬了几个时辰的鸡汤里，撒上枸杞，文火慢熬。汤再开时便盛起，乘热吃，鲜美无比。

        “我方才……你先退下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进来。”

        夜半睡不着。

        林晚从床上惊醒，被方才的噩梦吓出了一冷汗，哒哒的发丝贴在脸上。

        “我让退下，便退下。”

        晚上，宽大的饭桌上就坐着林晚一人，这些他都已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