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拦下来。
“外婆,我们随便吃点就行啦!”
“那怎么行呀,小林第一次来咧,要吃好的咧!不然你外公知
了,要嫌我没好好招呼人家咧!”
她平常很温顺,只有这时候一套一套的,冬青拗不过她,接下任务带林敢去买菜。
超市逛了一圈,拎回来一堆清单外的东西,是林敢说要给外婆填冰箱的。上了年纪的人多少有些囤物癖,冰箱要
得满满当当心里才踏实。他帮忙拆了鸡,杀了鱼,按
就班地放进冷冻室。
李冬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被外婆使劲掐一下:“你怎么净让小林干活啊!你倒是给人家洗洗水果呀!”
李冬青好无辜:“他自己会
的,你就让他
吧!”
“嗳哟――你这个咚咚,真会欺负人咧!”
“我也就欺负他了!”
晚餐提前到四点多就吃下了, 家里人丁不兴,好不容易来点年轻人,老人家心里高兴,拉着他们俩说了好久的话。又夸林敢能干,又说冬青调
的,最后都变成:“以后要麻烦你多多照顾我们咚咚了啊!”
越温情的话,越说着就想落泪。只能李冬青抱抱她,安
两句。
她早早睡下,李冬青和林敢总算有了二人时间,窝在客厅里,开了电视也不看,就说些杂七杂八的。
林敢问:“你小名为什么叫冬冬?冬青的冬吗?”
“不是。”李冬青摇
,敲敲他的脑袋,“是这个咚。”她带他去看外公的那座黄铜钟,好几十年过去了,还是“叮咚叮咚”,走得很准。
“小时候我就喜欢盯着这座钟看,指针走一格,我就跟着‘咚’一声。每次从房间里出来,就是这样。我外公说我适合
个打更人,让我每个小时给他报时。他一找不着眼镜看时间了,就喊‘咚咚现在是几点’,叫着叫着我就变成李咚咚了。
蕙如跟着我来吃过一次饭,不知
怎么就跟着叫起来了。不过我一直觉得蛮好听的,还
喜欢他们这么叫我。”
她嬉
笑脸地对准手机给黄铜钟校正,宛若一个钟表匠。她这辈子过得很无趣,偶有波澜也都是些不愉快,只有回到这间小屋子,才由衷地感到舒适放松。
然而记忆越来越模糊,她都不知
是不是再过些年岁,连外公的脸都会忘掉,唯有这座钟,记住了他们曾经的一切。李冬青小心地
拭着,又放回原位。
林敢从后抱住她,有样学样地叫了一声“李咚咚”,冬青回
过去,就被他印上一个吻。她看向外婆的房门,慌张之际,林敢说:“以后有空,我们就多回来陪陪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