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迁迹怔怔地听着那句话，情绪的洪终是冲溃了名为理智的大坝。

        “为什么…这样逃避事实…一点都不像你。”

        宋溪浔抬眸和她对上视线，脸色苍白地问：“你是因为爸爸才总喜欢暴对我的吗？因为你把对他的恨意发在我上？”

        “你可以对我坦诚的，迁迹。”

什么。”

        “你说…什么？”

        “……”

        宋溪浔不受控制地在这件事上多虑，数秒前好不容易抛下的复杂情绪又一次浮现在心间。

        如果那段监控视频里的事没有发生，她的妈妈就不会发现她们的关系，她们也不会到现在不得不分开的地步。

        “因为什么？能有什么事让你又这样轻视自己的生命！？”

        “…不许走神。”尚迁迹闷闷不乐地对自己。

        宋溪浔沉着脸握住她的右手臂，她拽下衣袖出她手腕的伤口，质问：“这是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自残了吗？”

        “我就是想这么…毕竟他那么爱你又这么恨我，我都想象不到他如果看到现在的画面表情会有多彩！”

        “你认真的吗

        “…你不应该来见我的。”她低声。

        “…你也答应过我的。”下的人哑声。

        尚迁迹试图抽回手，对方的力度之大却没让自己挣开，她目光躲闪地结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是因为…”

        -“好期待啊…看着自己的心肝女儿被我掐着脖子，他会是什么反应？”

        “什么…”她显然是被自己的话吓得一怔，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慌乱：“我…我没有…姐姐…你怎么…”

        -“等他病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的时候，我们在他面前一次怎么样？像现在这样…让他看着你被我。”

        她的这句话如针一般扎进自己的内心深，宋溪浔眸光一暗，自嘲般的开口：“那我又能怎么办，我真的不想再给你那些无意义的承诺了…我本就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坚定…”

        “…我不知。”尚迁迹避开她的视线，小声说。

        “你明明答应过不会再离开我，”尚迁迹不甘心地盯着她看，片刻没等到对方的回应，她气急地扼住她的下颌强迫那人和自己对视，加大音量反问：“是我太蠢了吗？我不应该相信这种话？”

        “…不知。”宋溪浔别过脸去，只说了这么三个字。

        “对我？”尚迁迹阴沉着脸，冷言：“宋溪浔，退缩的人只有你，我已经竭尽全力去爱你了。”

        “什么？”

        “很神奇吧？这样来和你见面，竟然是为了听你跟我提分手。”

        “是啊…昨天下午我也不该来追你的…”宋溪浔惘然地把目光投向天花板，喃喃自语：“我们要是没有见面就好了。”

        尽她讥讽的问话听来很刺耳，但宋溪浔知自己没有反驳的资格，她顺着她的话回复：“或许是的吧，对我是这样，对你也是这样。”

        “…只是为了来见你而已！”她甩开她的手，察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她坦诚：“我花了七天才到鹿南，先是出租车再是大巴车，最后两天没有吃饭的钱了所以只能饿着…本就没有你想得那么轻松。”

        这段时间里她为了见面出的所有努力都是无意义的吗？在她的姐姐看来自己只不过是个麻烦？

        她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语气没有起伏地对她的妹妹：“所以说我们不提这个就好了，你继续那样对我吧…暴一点也没关系。”

        这人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对父亲的存在如此执着？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兴奋，宋溪浔愣了一下，她回想起半年前春游营的那晚，那人充斥着仇恨的话又一次回响在她心里。

        “…你下一句话是不是就要说，‘我们要是没有重逢就好了’？”

        在颐都考试的那几天也是一样，她的妹妹总是因为爸爸而莫名其妙地对自己发火，事后又稀里糊涂地歉。

        “…如果爱我这件事让你受到伤害的话，我宁可你不再爱我。”

        “没关系…我又不会因为这个不喜欢你，”宋溪浔坐起轻吻了一下面前的人，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抱着她耳语：“我们继续吧…”

        “无意义的…承诺？”尚迁迹重复了一遍她口中的这个陌生的词，她推开前的人，面色死寂：“所以你把现在当成是分手炮了…对吗？”

        “你真的…不会讨厌我吗？阿姨没有让你和我分开吗？”前的人没有继续刚才的事，而是紧紧抱住了自己，无助：“我很害怕…”

        “闭嘴！”她两眼泪地看向对方，忍着哭腔说：“别装出一副为我好的嘴脸，你要离开我才是对我最大的伤害…”

        宋溪浔本能地伸出手想为她去眼泪，右手随着对方抗拒的目光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她最终还是抚上她的脸颊，柔声：“迁迹，分手之后我还是你的姐姐，我没有要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