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心进取，不拘一格，但祖宗成法也有不可动摇之。”

        皇上思虑了片刻，盯着我的脸：“那你倒说说看，有何不可动摇之？”

        “是”我抬起看了他一眼，在皇上面前说话，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我尽量让语声很平静：“我朝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就立下祖训，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五朝先帝均严守此训。正是因为我朝奉行尊重文人儒士、广纳人才的立国之本，才有百余年来的繁华平安。”

        “这份奏章，是士大夫呈上的，就算是言而不实，皇上也当谨奉太祖皇帝之遗训，以慎重相待，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我又小心看了看皇上的脸色，咬咬嘴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婢实在不愿意看到，皇上要那撕毁奏章的第一人呀。”

        我说完这些，心里个不停，皇上沉默了很久，我不安地着衣角，但后来索把心一横，说就说了，该怎样就怎样吧！

        良久良久，皇上突然淡淡说了一句：“你怎么了？你在害怕？你有胆说的出来，就该有胆承担后果吧？”

        我愣了一下，嗫嘘：“婢。。。婢是不是说错了？”

        皇上看着我：“错在哪里？”

        我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婢也不知，错在哪里。”

        皇上突然笑了起来：“你没有错，说的很好，想不到你一个小小女子倒有点见识。”

        他又叹息一声：“朕不妨告诉你，这份奏章是杭州刺史呈上的，他说变法有违天命，应当全废除。想不到变法实施八年之后，还有人此愚昧之想，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接着苦笑着摇了摇：“但朕听了你的话，还是决定忍。想不到朕贵为天子，依旧不得平生一件快意事。”

        我见皇上并没有生我的气，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情不自禁就盈盈笑：“皇上是圣明之君，正因为您不得快意之事，天下人才可得快意之事呀！”

        皇上又笑了：“你这句话，倒叫朕一点脾气也不能有了。”他伸手一指，语声中带着悔意：“朕的确不该一时冲动，但奏章已撕掉了，该怎么办？”

        我笑：“这个好办，请让婢为皇上补好就是了。”

        说着，我找来浆糊、小刀，奏章撕成了七八块，我细细地拼接了很久，才终于把它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