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我不能轻易倒下的。

        我假装没看到他难看的脸色，拿了小包包回家，吃了退烧药之后洗脸，然后巡了下鱼室。楼下有缸金鱼被鬼嗑光了，想想还蛮难过的，那缸都是红狮，养了半年之久吧，虽然有一半是跟鱼场挑来的，一批可爱的孩子……一瞬间真想替牠们报仇，不过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说我也没能耐，这种鸟事能了则了吧。

        我把那缸的水放掉，也不敢原缸再丢其他活，将缸子清一清先搁着，从仓库找了新的缸子来装上过滤，再拿其他旧缸的几袋陶瓷环来用，那上都有现成的硝化菌了。所谓养鱼先养水，先把水质搞好准没错，而也是速成的作法之一啦。我想起以前在网路看到一个人说的趣事。

        a在养水期间碰到b问他那缸里养什么，a答：「养水囉。」

        b不懂装懂的问：「是噢，那它吃什么？」

        吃人吧。我忽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觉得有点发。设好了缸子，再把楼上一些小丹移下来卖。趁着还有点时间，我想去对面买早餐，关宇钧刚好出门叫我回店里，他去帮我买。有人跑当然好，我就由他去，然后请他再去药房替我买口罩。

        我们两个一如往常在店里吃早餐，我缩在柜檯里用电脑看新闻影片，馀光察觉到关宇钧盯的好像是我的侧脸而非影片。我吃完三明治，喝了口红茶之后跟他说：「昨天那些话就当没有听到好吗？」

        他收歛了那过份焦灼的目光，想了下回我说：「等你感冒好了再讲。」

        我无法反应，一想到他昨天说他也喜欢我，我不光是脑袋发热，浑都在发，搞不清楚是发烧还是发……太可怕了，我对自己男质感到恐惧。

        「你要不要上楼休息？多睡一下。」关宇钧看我吃完叫我去睡，我昏昏的，但对鬼怪还是心有馀悸，他拿了一个护符我手里说：「昨天在书房找的，里面的符是我新画的，效力有限，但能稍微挡一下。你带着睡觉吧。」

        护符外面是一般庙那种红色防水套，折好的符就放在里面，我跟他谢就摘了口罩上楼睡觉，白天居然比晚上还好睡，不知为何感觉关宇钧就在店里让我很安心，还有过滤、达等材运作的声音、水声，满屋的鱼，我忽然不觉得寂寞了。

        真想跟那些孩子们说，不要怕，大哥在家陪你们，再有鬼来我就把它打爆！虽然你们都是我店里的商品，可是也是生命，在我这里我就希望你们都活得好好的。

        有时看到一些人对待水族的态度蛮令我伤心，曾经在一个物量贩店听到一个妈妈跟孩子说，这次买多一点鱼，看牠们还怎么死光。其实密度高反而鱼虾更会死光，非常傲慢，不尊重生命。而且为何养猫养狗有医生，鱼呢？其实鱼也有，可是鱼药很贵，一般小鱼生病就只能靠意志力或等死吧。

        有的人真的奇怪，不把水里的生物当生物，而是当消耗品。有时我也会不小心用太直接的态度跟客人沟通，然后就吵起来了，还被人在网站打负评。去买饮料的时候，看到他们柜檯的小缸里有隻黄金鼠，我说那其实不是鼠鱼，而且等牠越大会把其他鱼上的保护黏走，害其他鱼生病，也不能再用小缸养。

        我其实内向的，跟陈朝比起来的话，可是遇上在乎的事就变得特别多事。我这么闪躲关宇钧，不是因为我不在乎，而是太在乎吗？想着这些杂念，我很快就昏睡了。中午关宇钧把我叫起来，他说买了广东粥，让我吃完再吃药，再跟我报告店里没特别的状况。

        他下楼，我坐到外面椅子上吃粥，看电视，然后吃药。电视没节目引我，一旁手机发出提示铃声，是关宇钧发讯息来：「乖乖吃完了吗？别忘了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