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面对这一切啊，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本不知该怎么办。我现在能和舅舅他们一起生活，也是因为你啊。」

        「我永远得不到你还仅有的东西，所以我只是抱着负面的心情那样说而已。对我来说那个人已经死了……总是想着为什么在这世上剩下和我血缘最亲的是那样的傢伙。」吴元青双手摀着脸，说：「圣砚，我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我没有你想的这么好，我心里只有一堆残破不堪的东西而已。然后苟延残待在你边，贪心的想要你的温，幻想着你会拯救我，但本就没有办法……这种事不是靠别人就能改变的。这些我都知，但我还是只能活在像烂泥一样的地方，哪里都去不了。」

        那个人，是指父亲吗？这些话朝着陈圣砚直而来，彷彿一瞬间往下坠，在坠落的同时还不断有东西重重地打在他的上。陈圣砚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于是相互紧握抑制不听使唤的手。他告诉自己要好好的面对吴元青，对方经歷了这么多的痛苦才肯说出口，陈圣砚没有理由害怕听。他转面对吴元青，看他摀着脸的手彷彿面一般隐藏了表情，或许这样才有办法继续说下去。

        「我好怕那个人会夺走我的一切，他总是有办法这么。所以我拼命藏起我想珍惜的东西，一边避免和他接。我也想过要直接找他断绝关係，但是我真的好害怕……一但和他接，我一定又会再次陷入那个关係里。你明白血缘这种事是无可耐何的吧？即便不愿意，上的某分与对方有联系是个无法抹灭的事实。」

        「我明白。」

        「那是一个难以言喻的感觉，想到和某个人有相同的血缘，就会忍不住想要从那个人上渴求些什么。好像有了这层关係，人就可以肆无忌惮从对方得到什么。」

        吴元青终于把按在脸上的手放下，出了哭花的脸，两眼空看着天花板。突然之间他不再哭了，像是瞬间被抽乾灵魂一样。陈圣砚不想看到这样的他，但视线还是离不开他最爱的人。

        「那个人……从来没有尽为父亲的义务，打从我一出生就没有照顾过我，然后总是对我说些难听的话。妈妈过世后，他发现我渴求着这个父子关係，甚至抓着这点对我予取予求。但我还是……他还是我唯一的亲人。」

        陈圣砚握住他的手，吴元青没有回握。今天是个偏热的天气，但他的手却异常冰冷。他很想叫他别再说了，形同空壳的躯用着机般的平淡声音，吐出从来没听过的告白。但就像是要把已经埋在伤口里的砂砾挖出来一样，这或许是必经的过程。陈圣砚从来没想过听这些话会有多么的痛，更何况阐述着过去的吴元青，但他并没有阻止他诉说痛苦的权力。

        「我曾经期待可以从他上得到什么，所以我开始叫他爸爸，儘我知他只是想要我的钱。我很恨他，但同时我又不能没有他，直到他又再一次从我的生活里消失，我所有的期待全都落空了。从此以后我把我的过去埋在心里最深的地方，我天真的以为只要不把过去的阴影显出来，就可以过着新的生活。遇见你之后我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摆脱了，只要你还是我世界里唯一的光，就算是活在永远的黑暗里也没有关係。但是他一出现，我就无法阻止所有事情，被我藏起来的全都回来了……到来本什么都没有改变……」

        「元青……够了……」

        陈圣砚轻抚着他的脸颊，有些心急地想要吴元青看着自己，但他只是皱了眉闭上双眼。

        「对不起，我真的太爱你了，所以我选择说谎。」

        陈圣砚瞬间双眼中全是眼泪，第一次听见吴元青说爱他，伴随的居然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