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给人的。”沙克达看了一眼后视镜，补充：“是送给一条小狗的。”

        “你……”薇薇想起沙克达经常叫她“母狗”，有些担心他说的是别的女孩：“你又对未成年人出手了？”

        她倒不是占有强，而是觉得他专挑未成年女孩下手这种行为过于卑鄙了，极正义感的她不能坐视不理。

        “吃醋了？我这辈子只有你一条小狗，满意了吧。”

        这个笑话在薇薇看来一点也不好笑，她质疑：“说是给我的，口说无凭，卡片呢？”

        “你把花全出来，再找找看。”

        百合花的下面竖着放了一张黑水笔写的卡片，是沙克达的笔迹：“永恒的爱送给我唯一的小狗寇薇薇。”

        卡片背面还写着她的临时份证号，这下薇薇没话说了。她试着把百合还原回去，怎么也弄不好就放弃了，花束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

        沙克达在路口停下等红灯，回看着惨不忍睹的花束，笑：“你小狗鼻子倒是尖，装在盒子里盖这么严实都能闻见。不收我的花还把它弄乱，不是调的小狗是什么？这就是小狗会干的事。”

        薇薇“捉”不成闹了个大红脸，心想都怪香水百合味太重了。

        他把卡片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要她翻找才能看见。沙克达八成是别有用心，是不是在暗示她来发掘他的爱？薇薇沉思着，把装香水百合的盖子摁实了。

        第二天早上薇薇上车后闻了闻车厢内的空气，很清新。她发觉自己这样的行为真的很像犬科动物，平时她到一个地方不会刻意闻气味，正常人要更依赖视觉。

        她没忍住打开了盒子，今天的花是小菊，白花黄心，一圈花看着圆圆的，像一把把小伞。卡片放在显眼的位置，上面写着一选择题：小菊的花语是（      ）

        A、永远快乐

        B、深埋心底的爱

        C、离别

        B选项和C选项都很伤感，不过他们没有离别不是吗？B选项很像沙克达的风格，但她个人心里更倾向于A选项，希望他能祝福自己。

        她拿他手机搜索了一下，发现这三个选项都是小菊的花语，好嘛，敢情这还是个多选题。

        也就是沙克达送了她小菊的这天，那美自习课的时候把她叫到空教室。

        在薇薇眼里她只是一个拿钱帮他们打掩护的家伙，从她收款的那刻起她就不是她的朋友了。薇薇虽然不如沙克达那样痛恨背叛者，但也会想如果那天那美没有把妈妈敷衍过去，她和沙克达是不是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理智告诉她不会的，沙克达打定主意要和她有点什么，以他的手段她很难拒绝。

        薇薇被沙克达的事情挤占了大脑，甚至没有考虑过那美实际上对他们的关系并不知情。和那美在空教室对话后，薇薇心中释怀不少，不她说的话有几分真心，看得出来那美很在乎她，想和她继续朋友。

        当她看到那美写给她的手信时，薇薇心中涌上一愧疚，难真的是她误会她了？

        她总以为偷东西的人品不佳，但显然那美比沙克达有底线得多。她说她会帮薇薇作证的，让她不要再被沙克达胁迫了。

        这样吗，在小偷看来强犯要更卑劣一些啊。薇薇的思绪摇摆不定，她也不是没想过摆脱沙克达，但至少要等她中考完才有力理这事。她怕把他急了他把她的照片和视频散播出去，他什么事干不出来？

        但是她好想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和那美仍是最亲密的朋友，叔叔对她好但不会想要和她上床。

        薇薇的手机屏幕停在和那美聊天的界面，从去年三月起一直是那美单方面在给她发消息。那美给她分享她认为有趣的视频、文章、图片，而她因为心里对她有怨气，每次都已读不回。

        薇薇写了一张小纸条，打算周一的时候递给她，却从诺琪高口中得知了那美的死讯。

        诺琪高不会和她开这样恶劣的玩笑，薇薇听到那美死了，第一反应以为自己在噩梦，但是她醒不过来。

        监控显示周六上午九点零七分那美走进公园，照旧去垃圾桶里翻塑料瓶。九点三十四分她注意到一名中等高的青年男拽着一个哭泣的小男孩，便上前问话。

        她和青年男似乎认识，期间那美有表现出要带走孩子的意图。两人的对话进行了一分三十多秒，男人忽然掏出凶对她腹连刺几刀，随后带着小孩逃走了。那美摔倒在地上，起初还在动，想用手机打120，但没能坚持说完地址就失去了意识。又过了四分钟，昏迷的那美被路过的市民发现，送往医院抢救无效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