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向她。

        看到卿恽，凰凌世以气声阻拦：“快走！”

        “我还记得你我并肩作战的日子……是舒适的皇使你如此弱了吗，陛下？”沙以文冷声，继而对卿恽开了口，“这不关你的事，卿恽，我是来给师殷讨债的，你不进来，我仍认你是同伴，你要进来，我连你一起宰了。”

        夜风从开的门口涌入，烛火在呼号的风中颤抖着熄了几盏，房中暗了下去，外面的月光倾泻而下，卿恽背着光，轮廓泛着一层柔的银白，神情却全然湮灭在阴影里。

        他撕下两条布料绑好袖口，又将衣摆掖起，然后向前一步，跨过门槛。

        沙以文剑锋微转，“你知师殷是怎么死的吧？”

        他沉默行至凰凌世前，立住。

        凰凌世用尽全力气扯住他的衣摆，强撑着：“这是我同她的事，你不要插手。”他没有回，只将怀中帕子递给她，示意她暂且按住伤口。

        剑首逐渐抬起，“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

        卿恽远不是沙以文的对手，招架了一刻钟左右，他逐渐落入下风。

        “卿恽，”沙以文调整着呼，毫不在意地抹去了脸上血痕，“她杀了师殷，还有谁她杀不得？事到如今你还要护她，你算个屁的师殷挚友！”

        视线快要被血幕遮盖，卿恽像落水狗一般甩了甩，血滴淅沥坠地，落出雨帘似的滴答声响，手中的剑锋却一动不动，细看才会察觉握剑的虎口已然绷到发白。

        他依旧沉默着。

        外传来疾行的脚步声，不多会儿，一列兵从门鱼贯而入，飞速向这边近。七名亲卫率先奔入室内，排开阵型，掩护一人给陛下查看伤情，其余人等在中庭候命，卿恽分出沾血的左手，慢而清晰地向七人打了个手势。

        他曾和沙以文协作过无数次战役，她作战的优点缺点，他都无比熟悉。沙以文擅突袭，作战快而刚猛，正面相遇几乎无人能挡，要打败她，需得将其带入消耗战，在力上拖垮她，等待其疲惫虚弱的间隙，给出致命一击。

        那个手势的意思即为，多点袭扰，攻其不备，直至其力竭而亡。

        室内的亲卫换了一批又一批，一个倒下，便被立即拖走，换下一个上。到都是飞溅的血迹和残肢，空气里弥漫着重的铁锈腥气，外面天光渐亮，一双双爆出红血丝的，疲累而紧张的眼睛，从黑暗中显出来。沙以文的剑锋多了几豁口，劈刺的速度慢了下来，上的伤口渐增，眼睛却仍坚毅有神，她注视着卿恽，蔑然：“打不过便准备耗死我，野狗似的下作打法，真教人看不上。”

        又持续了半个时辰，沙以文的剑锋断成了两截，她低骂了声“他娘的”，扔开断剑，从怀中掏出防的匕首。她的盔甲已经不成形状，伤口纵横的衣衫下，是血肉模糊的肌肤，右肋甚至出了白森森的骨茬。

        卿恽想要移开视线。

        “看着我，混账东西！”沙以文暴呵。

        她已是到了强弩之末。